起的麻线,怎么也理不清。路过王二柱家门口时,听见他在院子里喊:“青梧!青梧!要不要去河边摸虾?今日天好,肯定能摸到大的!”
我脚步一顿,心里一阵酸涩。以前听到这话,我早就欢呼着冲进去了,可现在,我却只能死死咬着唇,不敢应声,飞快地跑了过去。
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见他们?怎么跟他们解释我突然变得躲躲闪闪?怎么告诉他们,我其实是个女儿家,再也不能跟他们一起摸鱼爬树、称兄道弟了?
跑到镇外的老桃树下,我才停下来,靠着粗糙的树干慢慢滑坐在地。树还是那棵树,枝繁叶茂,枝桠伸向天空,像无数双温柔的手。以前,我总能三下五除二就爬上去,坐在树桠上眺望远方,或是摘些桃子解馋,可现在,我看着粗壮的树干,却连伸手的勇气都没有。
“沈青梧啊沈青梧,你真是个傻子。”我抱着膝盖,自嘲地笑了笑,眼泪却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砸在身下的青草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哭了不知多久,直到嗓子发哑,心里的委屈发泄得差不多了,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却精准地踩在我的心上。我赶紧擦干眼泪,胡乱抹了把脸,抬头一看,心猛地一沉。
谢景行就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本书,像是刚从这边路过,又像是特意来找我。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点惊讶,还有点掩饰不住的担忧,眉头微微蹙着。
“你怎么在这?”他走过来,视线扫过我通红的眼睛,又落在我赤着的脚上,眉头蹙得更紧了,“哭过了?怎么还赤着脚?”
我别过头,不想让他看见我狼狈的样子,声音闷闷的:“没有。”
他没说话,只是在我身边缓缓坐下,把手里的书放在一边,动作自然而温和。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显得格外静谧,却也带着几分尴尬。
“是不是……你爹娘说你了?”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愣了一下,猛地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了我的目光,看向远处的田野,语气平淡地说:“猜的。昨日去你家,见你娘神色不对,像是有心事,对你也格外小心翼翼,便约莫着是跟你说了什么。”
我低下头,抠着地上的泥土,没说话。他不知道真相,自然猜不到我真正在烦什么。他以为的小事,对我而言,却是颠覆了十六年认知的惊天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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