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禾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我妈说染完的布要先阴干,再晒足日光,最后用木甑子蒸半个时辰,这样颜色才牢。”
“对喽对喽!”周馆长抚着胡须笑起来,“现在的年轻人,肯守着老法子做事的太少了。你这布上的蓝花,是用苏绣的‘打籽绣’绣的吧?针脚细密,藏在布色里,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这才是锦上添花的妙处。”
苏青禾又惊又喜,这绣法是母亲教她的小诀窍,说是能让布“有魂”,没想到竟被周馆长一眼看穿。她忍不住说:“馆长,我还想试试染紫色和绿色,染谱上说用紫草和艾草能调出来,就是总掌握不好比例。”
周馆长眼睛更亮了:“哦?你还有染谱?那可是宝贝!这样,你要是信得过我,改天把染谱带来馆里,我找几个老匠人给你参谋参谋。咱们北方的草木跟江南不同,紫草得用太行山的野紫草,艾草要选伏天收割的,说不定能调出更特别的颜色。”
这意外的指点让苏青禾心头发热,连连道谢。周馆长又细细问了她染布的工序,还跟她约了下次去文化馆交流的时间,临走时特意交代陆时衍:“这门手艺得好好护着,下个月省里有个民间艺术交流会,你帮她报个名,让更多人看看咱们北方也有这样地道的江南手艺。”
送走周馆长,陆时衍笑着说:“青禾,你这下可成名人了。周馆长很少夸人的,刚才他看你的布,眼睛都直了。”
苏青禾抿着嘴笑,手里攥着刚记满地址的纸条,指腹都被汗浸湿了。她抬头看了看天,日头正盛,院里其他摊位的吆喝声、孩子们的嬉笑声混在一起,热闹得像过年。她忽然觉得,这北方小城的风,好像也带着江南的温润了。
手艺展散场时,苏青禾的布前还围着不少人。陆时衍帮着收拾东西,看着她手里厚厚一沓订单,打趣道:“看来你这小染坊,不等开张就得忙不过来了。”
刘桂兰笑得合不拢嘴:“都是托你的福,陆同志。要不是你推荐青禾来参展,哪有这么多机会。”
“这是青禾手艺好,跟我没关系。”陆时衍说着,目光落在苏青禾头上那朵蓝花上,顿了顿又说,“对了,供销社的布卖得特别好,张主任让我跟你说,想再订一百块,还是三种颜色,不过这次要加个要求,每块布角都绣上你那个小蓝花,他说这样能当‘招牌布’卖。”
这消息让三人都吃了一惊。一百块布,一块一块钱,就是一百块钱!苏青禾攥紧了手里的布,指尖微微发抖:“张主任真这么说?绣蓝花会不会太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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