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上钥匙,跟我上县里!今天不给这姓张的‘扒层皮’,我陈光阳三个字倒着写!”
他一把抓起炕上那件半旧的军大衣披在身上,动作牵动了后背的伤,眉头狠狠一皱,却哼都没哼一声。
“等等!”王大拐猛地用拐棍顿地,“我也去!老子倒要看看,张茂才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脑袋里装的是不是大粪!小刘,你先去硫磺皂厂,我让人开拖拉机送我们去县里!快!”
冬日的寒风像刀子,刮在脸上生疼。
靠山屯通往东风县城的土路上,陈光阳和沈知霜裹着军大衣坐在车斗里,被颠簸得东倒西歪。
王大拐死死抓着车斗栏杆,烟袋锅子别在腰后,脸色铁青。
开车的二埋汰咬着牙,把油门拧到了底,恨不得把拖拉机开成火箭。
陈光阳后背的伤在颠簸中传来阵阵钝痛,但这痛楚反而更加点燃了他心头的怒火。
县政府小会议室里,气氛压抑。
县长夏红军坐在主位,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手指烦躁地敲打着桌面上的那份举报信复印件。
他对面,坐着解放公社副书记张茂才。
张茂才四十来岁,梳着油亮的中分头,穿着崭新的蓝色中山装,胸前口袋别着两支钢笔,一副精明干练又带着点官威的模样。
此刻,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和义愤,正唾沫横飞地“痛陈”着。
“……夏县长,不是我张茂才不顾及同志情分,实在是沈知霜同志的做法,太过分了!影响太坏了!”
张茂才痛心疾首地拍着大腿,“蔬菜大棚,那是靠山屯全体社员的心血啊!是咱们县里支持的试点项目!可她呢?利用职权,把集体的人力物力,优先倾斜给她男人陈光阳那个硫磺皂厂的附属养猪场!
这叫什么?这叫假公济私,这叫挖社会主义墙角!
还有,大棚的收益分配,从来就没公开透明过!社员们背后议论纷纷,都说钱都被她两口子昧下了!
长此以往,群众的心就凉了,咱们公社的工作还怎么开展?党的威信还要不要了?所以,我才不得已,向上级反映了这个情况,请求组织彻查,撤销沈知霜同志的副主任提名,以儆效尤啊!”
他说得义正辞严,仿佛自己就是那不畏强权、为民请命的清官。
夏红军没吭声,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表演。
他对陈光阳两口子的为人是了解的,尤其是陈光阳在砂石厂那事儿上展现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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