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屋里的沈知霜和孩子们,直接亮开了嗓门,声音洪亮,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训导口吻:
“陈光阳同志!”
高德胜的官腔打得十足,“我是县局刚上任的副局长,高德胜!赵金明局长刚到东风县,工作千头万绪!
第一时间就想到你这个顾问,这是对你能力的认可,也是组织上对你的重视和关怀!”
他顿了顿,见陈光阳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手里还拎着那个捞面片的笊篱,眉头拧得更紧,语气加重,透出明显的不悦:“刚才小张同志来接你,你说家里有事?什么天大的事,能比局长的召见、比组织的工作还重要?嗯?”
他向前逼近一步,手指几乎要戳到陈光阳鼻子尖,唾沫星子在寒冷的空气里清晰可见:
“陈光阳!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破过几个案子,有了点名声,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
就可以不把组织纪律、不把领导放在眼里了?赵局长那是新官上任,礼贤下士!亲自派车来接你,这面子给得还不够足?
你倒好,端起架子来了!你眼里还有没有组织?还有没有上级领导?”
炕上的沈知霜脸色白了白,挣扎着想坐起来说话。
大奶奶一把按住她,浑浊的老眼里也燃起了火苗。
高德胜越说越气,声音拔得更高,像是在训斥一个不懂事的下属:
“我告诉你陈光阳!东风县公安系统,不是离了你这个顾问就转不动了!
赵局长新来,要重新梳理队伍,了解情况!你作为顾问,积极配合领导工作是你的本分!现在,立刻!马上跟我上车!别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
最后八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了过来。
外屋地里,铁锅里翻滚的面片汤还在“咕嘟咕嘟”地响着。
白色的蒸汽缭绕上升。
陈光阳就那么静静地站着,高大挺拔的身躯像一尊沉默的铁塔,挡住了身后屋里的光景。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眼神都平静得可怕,只有握着笊篱那只手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一片青白,发出细微的“咔吧”声。
他慢慢地把手里的笊篱,轻轻放在旁边的灶台上,动作平稳,没有一丝颤抖。
然后,他抬起眼,目光精准无误地刺向高德胜那张因激动和愤怒而涨红、唾沫横飞的胖脸。
“说完了?”
陈光阳的声音异常低沉,平静得没有一丝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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