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着粗气,像是气急了,又像是害怕,眼神躲闪了一下,又立刻变得“坚定”起来,继续控诉:
“结果呢?沈主任!结果呢?!这都多久了?批条呢?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我几次三番去公社找你,你办公室的门槛都快让我踏平了,你不是推说领导忙,就是说政策有变化,再等等!等等等……等到黄花菜都凉了!
我们大队眼巴巴等着农机下地呢!耽误了春耕秋收,这损失谁担得起?那可是全队老少的命根子啊!”
他声泪俱下,演技逼真,仿佛真有一个大队的人等着他拯救。“今天,我听说陈队长家办喜事,我本来不想来触这个霉头!
可我听人说,有人看见沈主任收礼了,还是个大箱子!我心里就咯噔一下,赶紧过来看看!苍天有眼啊!这不就是我的钱吗?崭新的‘大团结’,用红绸带扎着,我亲手捆的!
沈主任,你收钱不办事,还把这赃款当贺礼拿出来显摆,你…你还有良心吗?
你对得起组织对你的信任吗?你对得起我们这些相信你的老百姓吗?”
他这一番话,连时间、地点、事由、金额、包装细节都说得有鼻子有眼,逻辑似乎相当“自洽”。
加上他那副痛心疾首、仿佛被逼上梁山的模样,极具煽动性。
“放你妈了个逼的屁!知霜半个月前还坐月子呢!”宋铁军开口骂道。
那李有财一脸不在乎:“咋,坐月子就不能收钱啊?”
沈知霜在一旁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几次想开口辩解。
都被这巨大的屈辱和愤怒堵住了喉咙,眼圈瞬间就红了。
陈光阳反手紧紧握住媳妇冰凉颤抖的。
他的手心干燥而稳定,传递着无声的力量。
他眼神冰冷如刀,扫过李有财那张“悲愤”扭曲的脸,最后落在县纪委王副书记那严肃审视的脸上。
夏红军此刻的脸色也极其难看。
他当然不相信沈知霜会做出这种事!
无论是沈知霜的人品,还是陈光阳的为人,他都深信不疑。
但眼前这局面太棘手了!
这钱是众目睽睽之下从贺礼堆里翻出来的,人证物证俱在。
李有财的指控又如此“具体”,时间地点金额事由一清二楚,极具迷惑性。
最关键的是,这钱上还有李有财的记号!
这记号,现在成了烫手的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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