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
他闭上眼,似乎在凝神静气。片刻后,修长的手指按上笛孔,薄唇轻抵吹口。
一缕清越空灵的笛音,如同雪山之巅流淌而下的第一道清泉,骤然划破了水榭的喧嚣。
笛声初起时略显生涩,似乎带着久未触碰的滞碍,但很快便流畅起来,音色纯净透亮,旋律悠远孤高,竟是一首在场无人听过的曲子。那曲调不似寻常江南丝竹的婉转,反而带着一种北地的苍茫与孤寂,时而如风过雪原,时而如雁唳长空,意境开阔而深远。
傅栖鹊屏住了呼吸。她听出来了,这笛声的意境,与他那夜所弹的《平沙落雁》一脉相承,却又似乎更加……私人,更加贴近他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角落。
水榭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超乎想象的笛音吸引。就连李文轩,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谢兰因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笛声时而低回,如泣如诉,时而高亢,穿云裂石。他眼尾那颗泪痣,在专注的神情衬托下,仿佛也染上了音律的灵性,不再冰冷,反而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瑰丽。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在水榭间回荡不息。
片刻的寂静后,靖王赵煜第一个抚掌赞叹:“妙!妙极!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谢兰因,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小友笛艺已臻化境,更难得是这曲中意境,孤高旷远,非心胸开阔者不能为。不知此曲何名?”
谢兰因放下竹笛,起身,依旧是那副恭敬的姿态,声音却比刚才多了一丝几不可查的波澜:“回王爷,此曲名为《孤鸿影》,是……属下少时,随一位长辈所学。”
“《孤鸿影》……好名字,贴切!”靖王点头,眼神深邃,似在回味,又似在透过谢兰因看着别的什么,“这曲风,这名字……倒让本王想起一位故人……”
他话未说尽,但看向谢兰因的目光,已带上了更深沉的意味。
傅栖鹊心中猛地一跳。靖王口中的“故人”,莫非与谢兰因的身世有关?
而李文轩的脸色,已彻底阴沉下来。他本想羞辱对方,却没料到反被对方凭借真才实学狠狠压了一头,尤其是在傅栖鹊和靖王面前!他盯着谢兰因,眼神阴鸷,几乎要喷出火来。
赏花宴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继续进行。傅栖鹊找了个借口暂时离席,走到僻静处,晚晴立刻跟了上来,激动地小声道:“小姐!谢侍卫他……他真是太厉害了!您看到李文轩那张脸了吗?都快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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