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月光,像一层冰冷的寒霜,洒在回家的路上。
三轮车沉重的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巷子里,显得格外刺耳。那声音,像是在拖拽着一副看不见的镣铐,也像是在为一场盛大的败局,奏响哀乐。
李谨诚和刘军,一前一后,沉默地走着。
没有人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名为“失败”的味道。
刘军拳头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凝固的血痂和泥土混在一起,呈现出一种肮脏的暗红色。那点皮肉之伤,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真正让他感到剧痛的,是心里那股无处发泄的憋屈和绝望。
李谨诚的脸,在清冷的月光下,白得像一张纸。他的眼神,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变得空洞而茫然。纺织厂周科长那句“暂时停止供应”,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插在他的心脏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刺骨的疼痛。
重生以来,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彻底的无力。
他可以凭借前世的经验,做出最受欢迎的产品;他可以凭借超前的商业思维,设计出最精妙的营销方案;他甚至可以凭借对法律的了解,智退凶悍的流氓。
但是,当敌人动用最卑劣、最无形、却也最致命的武器,谣言,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所有的智慧和手段,都变得一文不值。
你无法与一个不存在的敌人战斗。
你无法向一群捂住耳朵的看客,证明自己的清白。
推开家门的那一刻,一股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
但这份本该温暖的香气,此刻,却让李谨杜的心,沉得更快了。
灯光下,父亲李大山和母亲张桂英,正坐在饭桌旁,默默地等着他们。桌上,摆着四菜一汤,甚至还有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
这是他们辛劳了一天后,本该享受的温馨。
“回来了?”李大山抬起头,声音有些沙哑。
张桂英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她看到刘军手上那刺目的伤口,眼泪“刷”的一下,又涌了出来。
“军子!你这手……这是怎么了?!”她急忙起身,从柜子里翻出红药水和纱布。
“没事,张姨,一点小伤。”刘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还说没事!都流血了!”张桂英一边心疼地给他上药,一边哽咽着说道,“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啊……”
晚饭,在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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