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期道:“跟你学的,难道不觉得颇为优雅吗?”
李子冀摊开了自己干干净净的双手:“我现在已经很少撑伞了。”
虞子期觉得很是遗憾:“那是因为你想的太多。”
一个人在雪中撑伞是需要雅兴的,而一个经常在雪中撑伞的人忽然之间不再撑伞,是因为他不得已放弃了自己的雅兴。
李子冀觉得这话很有意思:“昨天在旧院门外的石阶上,我还在教导周郎童不必想得太多。”
虞子期看着他:“每个人都懂得很多道理,可懂得却并不代表能够做到的,人们都知道不该让现在的自己担当未来的责任,可未来是注定会到的,如何能真的不担心?我记得这话也是你自己当初就说过的。”
李子冀说过很多话。
他承认这的确是出自他的口中。
虞子期淡淡道:“你知道道理,也知道该怎么做,可心里难免还存有踌躇,这是必然的,普天之下除了崔文若之外,我再也没有看见第二个人心中是毫无疑虑的。”
李子冀承认这句话,自嘲道:“如果我现在去墓林,想必是走不出来的。”
虞子期道:“我倒觉得这些都不重要。”
李子冀看着他。
虞子期道:“无论你是看开也好,忧虑也好,未来都是注定会到来的,或许你认为心态不同迎接困境所取得成就也就不同。”
李子冀问道:“这难道不对吗?”
虞子期忽然轻笑一声:“这当然对,但这仅仅是针对我们这些人,对你无用,因为你无论是一往无前还是有所忧虑,在真正付诸行动的时候都不会被影响,你并不迷惘,只是即将触碰苍穹顶点,而略有些多愁善感罢了。”
“所以?”
虞子期一只手撑着伞,另外一只手抬起朝着李子冀递了过去,道:“我只是来送你一把伞而已。”
李子冀这才注意到,原来虞子期另外一只手里,拿着的也是一把纸伞。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开怀一笑,接过纸伞打开撑在了头顶。
“六师兄说的没错,你会是一个好皇帝。”
他承认这一点。
虞子期很少会离开长安城,可他却有着自己独到睿智的目光,去敏锐的洞察到了李子冀心态上的变化。
这种变化并非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仅仅只是他回到长安城之后,得知儒圣将陨,再加上自己距离六境越来越近而生出踌躇的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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