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赞住下的第三日。
天刚蒙蒙亮,陆逢时便醒了。
孕中睡得沉,却也醒得早。
她侧躺着,能听到窗外极轻微的洒扫声,以及更远处,坊间隐约传来的一声车马轱辘碾过石板路的响动。
春祺轻手轻脚进来。
见她已醒,忙上前撩起床帐:“夫人今日醒得早,可要再躺会?”
“不了。”
陆逢时缓缓坐起身,“睡得腰有些酸,起来走走。”
洗漱完毕,刚在镜前坐下,门外传来极规整的叩门声。
“夫人,奴婢顾氏,可否进来伺候?”
声音不高不低,隔着门板,也能听出那份宫仪熏陶出的平稳。
陆逢时与镜中的春祺对视一眼,道:“进。”
门被轻轻推开。
顾司赞今日换了身素净的靛青衣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两支乌木簪固定。
手中捧着一个红漆托盘,上头盖着素娟。
她先行礼,而后才上前,将托盘放在一旁的几上,揭开素娟。
里头是几样精致小巧的点心,并一盏温热的牛乳羹。
“奴婢昨日观察夫人饮食,见夫人早膳多用清淡粥品,但无间胃口似有不足。太医常言,怀胎四月后,晨起可略进些温补易化之物,既能安胎元,也不知饱胀伤胃。
“这是奴婢用山药、茯苓、莲子磨粉,佐牛乳蜂蜜调制的羹,点心是枣泥山药糕,都极温和。”
她端起山药羹,“夫人可愿尝尝?”
话说得周全,姿态也谦卑。
陆逢时看了一眼,乳白细腻,热气袅袅,确实勾起些食欲。
她接过,没立刻动,只问:“顾司赞在尚仪局,也常打理这些药膳之事?”
顾司赞垂目:“尚仪局掌管宫中礼仪,但各宫娘娘的饮食起居调理,也需时时留心。奴婢早年曾随太医院一位告老的嬷嬷学过皮毛,不敢说精通,只略知调养之理。”
“原来如此。”
陆逢时拿起银匙,舀了一小勺送人口中。
羹汤温润甘醇,山药与茯苓的清香压住了牛乳的腥气,确实爽口。
她又长了块枣泥山药糕,清甜不腻。
“手艺很好。”
她放下银匙,用帕子按了按唇角,“往后晨间,便劳烦顾司赞费心。”
顾司赞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松快,恭声应了:“是。奴婢定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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