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走过来,越来越近。
为首的是两个女人。
一个年近中年,身上披着麻衣,头戴白色孝帽,双手持两根细长的棍子,一边走一边摆着棍子,脸色苍白,神情萎靡又哀伤。
另一个女人同样穿着麻衣孝帽,双手持香烛,走路的步伐像是二人转演员在舞台上走台步。
可不同的是,这女人年轻漂亮,脸上还化着淡妆,虽然脸颊上挂着两行泪,也神情哀伤,但她面色红润,精气神很足。
走几步路,鼓乐一停,她就双手高举起香烛深鞠一躬,带着哭音高喊一声:“爹呀,您慢走啊!”
随着她这一声高喊,后面戴孝的队伍里就发出参差不齐的哭声。
唢呐声响,鼓乐声再起。
队伍继续前行,纸钱纷纷扬扬撒了一路。
几乎第一眼,方一言就认出了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就是她大师姐邱爽。
在她看清她的同时,邱爽直身抬头,神情忽的一滞,应是也看见她了。
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但邱爽又很快恢复到哀伤的神态,一步未停,继续向前,与她擦肩而过。
这时,赵雷也从车上下来,站在方一言身侧,和她一起看着丧事队伍缓缓从他们身前经过。
方一言扭头问他:“师姐他们这是在干嘛?”
赵雷望了一眼队伍前头的方向,淡淡道:“送路。”
方一言从前在家的时候几乎没参加过丧事,妈妈去世的时候,因为在城市里,不比农村规矩形式这么多,也没有过这些。
她不懂这些,就追问赵雷什么是送路。
赵雷说他没接触过多少白事,对这里的风俗具体也不太清楚。
只听说过在逝去的人火化下葬的前一天下午,亲朋好友会集结成队伍,由长女持打狗棒开路,次子女持香烛哭路,伴随着鼓乐伴奏,一队人浩浩荡荡地将逝者的灵幡送到村口,祈祷逝者驾鹤西去,一路平安。
但由于我国的计划生育政策,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在东北地区执行得比较彻底,现代家庭很少再有两个以上孩子,所以哭路这种累活,基本没有亲生子女做了,几乎都落到了像邱爽这种从事这个行业的人身上。
雇佣他们,别说什么子女熬糟了几天没有力气,哭不出声音,只要孝家钱给的到位,这些临时“子女”玻璃都能给你干碎!
所以归根究底,邱爽他们赚的也还是辛苦钱。
既不体面,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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