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不起公孙弘曲学阿世,公孙弘也瞧不起他的自命清高,师兄弟同朝,也是仇多于亲,中外两朝,鲜有人知道这件过往。
陈莫既然知道了,又是晚辈,更以师长称呼,虽说被骂了乞国老士子,但作为长辈,也不可能和晚辈去置气。
“师长客气了。”
陈莫极为庄重,回声道:“况且,师长的礼物,晚辈早就得到了。”
董仲舒一愣,旋即便反应了过来,紧张地问道:“是殷忠?”
“是的,太上皇陵之变,乃殷师兄一手所为,尊上君旨意,现已追斩易水,予之株族。”
陈莫据实回答,“另外,捕获殷师兄时,嬴师兄也在,被当成同犯捕获时,在其车马上搜到伪造天子血契之书,也已斩首,株连其族。”
上君说话算话,万年吉壤动土,参与者尽数株族,那就是全部株族,连一个人都不会少。
殷忠株族。
天子血契也好,其他诏书也罢,锦衣卫通过尚书在宫中查察,不见副本,以大汉律法,即为矫诏。
和窦婴享受同等待遇,嬴公,斩首、株族。
董仲舒呕血。
那本公羊传承的《天下》,显然落入了锦衣卫、落入了陈莫之手。
兜兜转转,公孙弘一脉,还是获得了公羊传承。
而他的四大弟子,褚大死于北阪,殷忠、嬴公死于易水,只余在长安城中上蹿下跳的吕步舒还存于世,造化弄人!
造化弄人啊!
吾丘寿王扶住了站立不住的恩师,只知道老师在为弟子之死而心伤,不知公羊传承,望着陈莫,愤怒道:“可以了吧?”
“师兄的话,我不明白。”
陈莫一本正经道:“师长,吾师有几句话托我知于您听。”
“说吧!”
“图谋王霸大业,当忠实与国,视其国情谋划对策,而不以一己之义理忖度天下。”
“若其国需红则谋白,需白则谋红,需肥则谋瘦,需瘦则谋肥,何异予亡国之奸佞?”
“为国士者,应时而发不拘一格之谋国忠信也!”
“纵为妾妇,亦当忠人之事,如师长这般,学究天人,说遍天下,无分国之景况,只坚执兜售一己私货,无人与购,便骂遍天下,犹如娼妇处子撒泼,岂不可笑之至……”
当董仲舒听到“娼妇处子”之时,再也忍不住,仰首间,血染长空。
而后,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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