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哈丹大叔再次开口,声音像被正午的风吹过的草叶,低沉而和缓,“草原会等着真正能看见它的人。我等着你写的那一天。”
“您放心,”祁明远应道,声音不高,却像落在实处的脚步,“不会让您白等。我不会让它只停留在风里。”
毡房内,祁明远正要开口,手机铃声突然划破宁静。
他歉然地看向哈丹大叔:“不好意思,哈丹大叔,我得接个电话。”
当看到屏幕上“母亲”的来电显示时,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电话接通的瞬间,那头便传来母亲带着哭腔的急促声音:“远远,快回来……你爸突发心梗,进ICU了……”
这句话如同猝不及防的套马索,将他整个人勒得喘不过气。
“我马上回来!”他挂断电话时,手指都在微微发颤。
“抱歉,哈丹大叔,我有急事必须立刻赶回湖北。”他的声音里带着焦急。
老人敏锐地察觉到他神色的剧变,只是沉稳地点头:“快去吧,路上当心。”
祁明远匆匆行礼后便上马离去,回到巴图家取了证件,他甚至来不及解释,便登上了前往博乐的班车。
车轮滚动时,他才想起掏出手机。
给林玘、黄璇还有巴图发去了消息:“有急事,我需要立刻回湖北。”
而发给其其的消息,祁明远犹豫不决了好一会儿,最终只发送了一句话:你一定能记录下真正的草原,我相信。”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窗外掠过成群的牛羊、无边的草场和骑马牧人的剪影。
望着窗外不断退后的草原,祁明远忽然感到一阵汹涌的伤感袭来。
那情绪沉重而复杂,如同两条缰绳死死绞缠在他的心间。
一头拴在襄阳医院病床上情况未明的父亲身上,另一头,却系在查干陶勒盖的星空之下、那些他还没实现的诺言里。
对父亲生命的恐慌几乎吞噬了他,而即将离开草原的遗憾,更像一道刚刚裂开的伤口,在这慌乱之中兀自渗着新鲜的痛楚。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
人生最艰难的,从来不是决定留下还是离去,而是当故乡与远方同时在呼唤你,你却清楚听见自己的心正被撕成两半。
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在桌面上投下明晃晃的光斑。
黄璇望着窗外空荡荡的草场,睫毛在强光下微微颤动:“就这么……走了?连声再见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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