洼地的短暂宁静被饥饿和伤痛的呻吟打破。突围时携带的少量粟米早已耗尽,仅存的清水也在迅速减少。三名重伤员的情况不容乐观,尽管犬尽力处理伤口,但缺乏有效药物,发热和感染仍在持续消耗着他们的生命。
秦楚知道,停留在原地等于等死。他必须尽快获得食物、药品,并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落脚点。他展开从智果营地带出的粗糙地图,目光在代表晋阳城和汾水支流的线条间游移。
“我们在这里,”他指着洼地东侧一片标注着丘陵和树林的区域,“此地距离主战场已有一段距离,韩魏联军正在清扫战场,短期内不会顾及此处。这片丘陵利于隐蔽,或有水源和猎物。”
黑豚凑过来看了看,沙哑道:“大人,弟兄们又累又饿,还有伤员,恐怕走不了太远。而且……这地方也可能有溃散的散兵游勇,或是趁火打劫的盗匪。”
“我知道。”秦楚收起地图,眼神锐利,“所以不能大队行动。黑豚,你带大部分人留在此地,依托这片洼地构筑简易防御,尽量收集露水,照顾好伤员。我带几个人,轻装前去探路,寻找食物和安全的路径。”
“大人,这太危险了!”黑豚急道。少年犬也紧紧抓住秦楚的衣袖,眼中满是担忧。
“必须有人去。”秦楚语气坚决,“坐以待毙更危险。我会小心。”他点了包括犬在内的四个相对机灵、伤势最轻的士卒,其中两人带着维护最好的弩机。
五人小组离开洼地,如同幽灵般潜入清晨的薄雾中。秦楚将现代特种部队的野外行进准则简化应用:保持松散队形,交替掩护,利用地形地物隐蔽,耳朵时刻捕捉着风声、鸟鸣之外的任何异响。
他们沿着一条干涸的溪床向丘陵地带移动。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秦楚突然举起拳头,示意停止。他敏锐地听到前方树林边缘传来细微的金属刮擦声和低沉的呜咽。
他打了个手势,几人悄无声息地散开,借助灌木和土坡隐蔽。秦楚示意两名弩手占据侧翼高位,自己则带着犬和另一名持戈士卒缓缓向前摸去。
透过稀疏的枝条,他们看到了景象:五六个衣衫褴褛、手持简陋兵器的人,正围着一辆倾覆的、带有智氏标记的辎重车。车上物资似乎已被洗劫过,散落一地。他们正在争夺最后几袋粟米和一卷皮革,旁边还倒毙着两具穿着智氏衣甲的尸体和几匹驮马的残骸。看他们的打扮和行为,并非正规军队,更像是乱世中滋生的流寇。
“是盗匪!”犬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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