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滩营地的日子枯燥而焦灼。秦楚和韩悝混迹于数百名溃兵之中,每日靠着稀薄的粥水度日,默默观察着营地的运作和往来的人员。圉僮自那日之后便再未主动寻过他们,仿佛那场短暂的交谈从未发生。
韩悝有些沉不住气,低声道:“那圉僮,莫不是拿了钱不办事?”
秦楚却显得颇为平静,一边用树枝在地上反复练习着这个时代的文字,一边回道:“急不得。他一个小吏,贸然向上峰提及智果将军之事,需得寻个恰当的时机,还要掂量措辞。我们越是显得从容,他反而越会觉得我们有所依仗。”
他的镇定感染了韩悝。两人便按捺住性子,每日除了领取食物,便是安静待着,偶尔与邻近的溃兵交谈几句,探听些零碎消息,但绝不显露任何特殊之处。
如此过了三日。这天傍晚,天色刚擦黑,营地内一片沉寂,只有巡逻兵士的脚步声和远处汾水的流淌声。秦楚和韩悝靠在简陋的草棚下,闭目养神。
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靠近,不同于巡逻兵士的规律。秦楚立刻警觉地睁开眼,只见黑暗中,圉僮领着一名身着青色深衣、头戴进贤冠的中年男子悄然走来。那男子面容清癯,目光沉静,步履沉稳,虽未着甲胄,但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度。
圉僮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和讨好,对那男子低语一句,又对秦楚二人使了个眼色。
秦楚与韩悝立刻起身,躬身行礼。
那青衫男子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尤其在秦楚脸上停顿了一瞬,似乎对他过于镇定的神态有些意外。他并未开口,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他们跟上。
三人沉默地跟着青衫男子和圉僮,穿过一片片安静的营区,来到位于营地边缘的一处独立营帐外。帐内灯火通明,外面有两名按剑而立的护卫,眼神锐利。
圉僮到此止步,对青衫男子恭敬行礼后,便匆匆退入黑暗中。青衫男子则示意秦楚二人随他入帐。
帐内陈设简单,一张几案,数张席榻,案上放着竹简和笔墨。一名身着玄色常服、约莫四十余岁、面容温和却目光深邃的文士正跪坐于案后,见他们进来,抬眼望来。那目光并不锐利,却仿佛能穿透人心。
秦楚心中凛然,此人气度不凡,绝非普通属官。他极有可能就是张孟谈本人!看来,他们这块“问路石”,引来的鱼比预想中还要大。
“先生,人带到了。”青衫男子躬身禀报。
玄衣文士放下手中的竹简,微微一笑,声音温和:“二位不必多礼,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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