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铺着厚厚的草帘子。车旁站着三个人:一个穿着黑棉袄、颧骨高耸的中年妇人,还有两个闷不吭声、抄着袖子的壮汉。
这一行人的脸色都不好看,阴沉沉的,不像来看病,倒像是来讨债的。
“是温大夫家吗?”
中年妇人开口了,嗓音干涩,眼神直往院子里瞟,“听说这儿设了个卫生站,能治疑难杂症?”
“是。”郑云挡在门口,身形高大,“看什么病?”
“看我闺女。”
妇人指了指板车,“睡了一下午了,怎么叫都不醒。听说温大夫针灸厉害,能不能给扎一针,让她醒过来?”
郑云侧过身,让开了路。
两个壮汉二话不说,抬起板车上的担架就往里走。路过郑云身边时,一股劣质烟草味的味道扑面而来。
诊室里。
温素看着被抬进来的病人,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那是个年轻姑娘,看着十八九岁,长得挺俊俏。她双目紧闭,安安静静地躺在检查床上,身上盖着件灰扑扑的军大衣。
但随着温素伸手去掀大衣的一角准备查体,一抹刺目的鲜红露了出来。这姑娘里面,竟然穿着一身崭新的红缎子棉袄,领口还盘着精致的喜字扣。
大红的喜服,惨白的脸,紧闭的眼。
这画面,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怎么回事?”温素不动声色地盖好大衣,遮住了那抹红色,抬头看向那妇人,“什么时候晕的?之前有什么病?”
“没病。”
妇人站在床边,眼神有些闪烁,却咬死不松口,“身体好着呢。就是今天下午……高兴,一激动就晕过去了。掐人中也不醒,这才送来给您看看。”
谁家高兴能高兴成这样?
她坐下来,伸手搭上了姑娘的手腕。
屋里很静,只有炉火燃烧的轻微噼啪声。
那两个壮汉像门神一样守在诊室门口,目光死死盯着温素的手,透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郑云则靠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一根火钩子,眼神冷冷地回敬着那两人。
一分钟过去了。
温素收回手,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这脉象,太怪了。
按理说,昏迷不醒的人,脉象要么微弱如游丝,要么沉伏不显。但这姑娘的脉象——
弦劲有力,如按琴弦。
“大夫,咋样?”妇人有些沉不住气了,催促道,“只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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