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眸子温润如水。
听到动静,她抬头看来,眼中瞬间漾起笑意,起身迎了上来:“回来了?”
孟之继握住她微凉的手,将她拉入怀中,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皂角香,连日来的疲惫消散了大半。“嗯,刚从黄州回来。”
武三娘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风尘,伸手抚平他衣襟上的褶皱:“饭温在灶上,我去热一热?”
“不急。”孟之继拥着她坐到榻边,下巴抵在她发顶,“三娘,我明日要去一趟四川。”
武三娘的身子微微一僵,随即抬起头,眼中虽有不舍,却没有丝毫阻拦:“去四川做什么?那边不是……”
“去招兵。”孟之继轻抚着她的后背,将与王大用的商议说了一遍,“新忠顺军要成气候,不能没有擅长山地作战的步兵和弩兵,四川是最好的去处。”
武三娘沉默片刻,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口:“我知道这是正事,只是……蜀地太远,又不太平,我怕……”
“怕我不回来?”孟之继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旋,声音带着笑意,却异常坚定,“放心,我答应过护你周全,就绝不会食言。最多两三个月,我一定回来。”
武三娘抬起眼,眸中闪着水光:“我不盼你快,只盼你平安。”她说着,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这一夜,烛火燃到了天明。帐内的温存与帐外的风雨仿佛是两个世界,孟之继将她紧紧拥在怀中,感受着她的体温与心跳,像是要将这份温暖刻进骨血里,作为前路艰险的支撑。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在看似平稳时投下惊雷。
孟之继尚未动身,两则急报便接连传入江陵帅府,如同两记重锤,砸得人心头剧震。
第一则来自四川:开春时节,蒙古阔端部突然对蜀地发起猛攻。利州刺史曹友闻率部死战,最终力竭战死,利州失守。紧接着,阔端派宗王末哥出奇兵绕开剑阁天险,直逼成都。
黄州的初春总带着料峭的寒意,即便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帅帐,也驱不散孟之继眉宇间的凝重。新忠顺军的训练已步入正轨,前军步甲营的方阵在演武场上踏出整齐的步伐,后军弩阵的箭矢能精准穿透百步外的靶心,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他甚至已经开始规划水师的战船改良,想着再过些时日,便能形成水陆协同的战力。
然而,这份平静并未持续太久。
这日午后,一名浑身尘土的斥候跌跌撞撞闯入帅帐,手中的信旗歪斜欲坠,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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