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夜晚,中军帐内,五盏牛油灯在案头摇曳,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关岳正将七卷斥候密报在粗糙的羊皮地图上铺开。竹简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关平、赵累、周仓、廖化四人围案而立,铠甲未卸,脸上都蒙着一层疲惫与焦虑的阴影。帐外寒风呼啸,偶尔传来巡夜士兵的脚步声。
“都到齐了。”关岳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稳定感。他拿起第一卷竹简,手指点在长江北岸的标记上,“东路斥候,廖化亲自带队,三天三夜没合眼——说吧。”
廖化上前一步,铠甲铁片哗啦作响。这个满脸风霜的老将此刻眼睛布满血丝,但目光锐利如鹰:“禀君侯,吕蒙在江陵城外布了三道防线。第一道沿油江口至公安,挖了五里壕沟,立木栅,驻兵八千;第二道在江陵北门至码头,筑土墙,设箭楼,驻兵一万二;第三道就是江陵城墙本身,守军约五千。”
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块炭笔涂抹过的布片,铺在地图上:“但这里——”粗壮的手指戳向公安以西三十里处,“油江口粮仓,守军只有三千,且多是老弱。末将亲眼看见运粮船队在此卸货,每日至少两百艘。若能断此粮道,江陵不攻自乱。”
“现在不能碰。”关岳摇头,手指在油江口上轻轻敲击,“我们一动,吕蒙立刻知道我们要南下,他的三万大军和陆逊、徐晃、曹仁的人就会像铁桶一样围上来。”
赵累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压着颤抖:“西路呢?陆逊那边……”他的手无意识地握紧腰刀刀柄——他的妻子和两个儿子都在公安城中,生死未卜。
关岳看了他一眼,拿起第二卷竹简:“西路斥候是周仓带的队。周仓,你说。”
周仓瓮声瓮气地开口,这个黑塔般的汉子说话时习惯性地挥动手臂:“陆逊那厮狡猾!他在夷陵城外扎了连绵十里的大营,旌旗招展,炊烟蔽日,看着至少三万兵。但末将趁夜摸到营边,抓了个出来撒尿的东吴兵——”
他从腰间解下一个水囊,却不是喝水,而是倒出几片竹简碎片:“那兵娃子吓破了胆,说夷陵城里只有八千精兵,秭归城里一万二,加起来两万。其余都是民壮,白天举旗巡逻,晚上就睡草棚!”
帐内空气骤然一凝。
关平年轻气盛,一拳捶在案几上,震得灯油泼溅:“好个陆伯言!摆空城计等我们往西钻!”
“正是。”关岳冷笑,手指在地图上从襄樊向西划出一条弧线,“我们若西退益州,要走七百里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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