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回野人山时,是三天后的傍晚。
传令兵一路狂奔,冲进山坳时几乎虚脱。他手里举着一面小小的赤旗,那是事先约定的捷报信号。看到那面旗,整个山坳先是一静,然后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赢了!赢了!”
“油江口打下来了!”
“粮食!我们有粮食了!”
士兵们从营房里涌出,从田地里跑回,从工坊里冲出来。他们围住传令兵,七嘴八舌地问着细节。当听说缴获了两万石粮食和上千匹布帛时,欢呼声几乎要把山坳掀翻。
关岳走出中军帐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幕:三万人聚集在山坳中央的空地上,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狂喜。那是绝处逢生的喜悦,是看到希望的激动。
“君侯!君侯来了!”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关岳走到空地中央,那里已经连夜搭建起一个简陋的土台——用夯实的泥土垒成,有三尺高,十丈见方。
关平、周仓、廖化、赵累、马良、王甫……所有将领都站在台下。关岳的目光扫过他们,最后落在赵累身上。
“辛苦了。”关岳说。
赵累单膝跪地:“末将幸不辱命!”
关岳扶起他,然后转身,面对黑压压的人群。夕阳正从西边的山脊沉下去,余晖将整个山谷染成金红色。三万双眼睛望着他,那些眼睛里燃烧着火焰——那火焰曾经几乎熄灭,如今却被一场胜利重新点燃。
“兄弟们,”关岳开口,声音不大,但穿透了人群的嘈杂,“油江口的粮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你们用双手、用刀剑夺回来的!”
他顿了顿,让这句话在山谷间回荡。
“但今天,我要说的不是粮食。”关岳忽然提高声音,“我要说的,是这面旗!”
他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那是一块三尺见方的红布,用粗糙的麻线缝制,边角还带着毛边。他双手将红布展开,夕阳下,布面中央赫然绣着一个墨色的“汉”字。
人群安静下来。
“这个‘汉’字,我们挂了三十年。”关岳将红布举过头顶,“但今天,我要在这面旗上,再加五个字。”
他从腰间解下一柄短刀——那是土家族首领阿朵送他的礼物,刀身用燧石磨成,刀柄缠着红绳。关岳咬破左手食指,鲜血渗出。然后,他用刀尖蘸着血,在“汉”字下方,一笔一划地写下:
“为——百——姓——服——务”。
五个血字,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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