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仅其勇略改易,更是因我江东取荆州后,都督虽竭力安抚,然下面军将、乃至江东某些豪族,视荆州为战利,征发无度,欺凌士庶,以致民怨暗涌。关羽不过是点燃了这堆干柴。若我江东不能从根本上改变视荆州为‘猎物’之心,今日有关羽,明日未必没有张羽、李羽。请都督密奏主公,陈明利害:荆州若想真正成为江东屏障,而非流脓的疮口,必须施以仁政,将其士民,视为自己的士民。否则,纵得之地,终将复失!”
长时间的沉默。陆逊的话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吕蒙闭着眼,胸口起伏。他知道陆逊是对的。自己取江陵,善待于禁,抚慰将士,秋毫无犯,但个人的威望和节制,无法约束整个集团贪婪的本性。荆州,需要一场治理方式的变革。
终于,吕蒙睁开眼,眼中血丝密布,却清明了许多。他缓缓道:“伯言三议……某……会一字不差,密奏主公。然主公是否采纳……非某能决。”
他看向朱然:“朱然,依伯言第一议,封锁照旧,但放弃进剿。精选干吏,配合你部,在沿江我控制稳固之县,试行减赋、平盐价、惩贪暴。我要看到实效。”
“末将领命!”朱然抱拳。
“潘璋。”吕蒙看向他。
潘璋有些不情愿:“末将在。”
“你部移防孱陵,与孙桓部互为犄角,盯死武陵山东北出口。关羽若想北进与张飞会师,此处是必经之路。我要你像钉子一样钉在那里,不许他出一兵一卒!”
“诺!”潘璋这才振奋些。
吕蒙最后看向陆逊,声音疲惫却坚定:“伯言,北线之事,由你全权负责,挑选使臣,拟定条款。务必……拖住曹丕。西线,夷陵、秭归防务,亦由你统筹,张飞来了,我要他碰得头破血流!”
“逊,定不辱命。”陆逊深深一揖。
议事将散,众将行礼退出。吕蒙叫住陆逊。
空旷的议事厅内,只剩两人。火盆的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投在冰冷的墙壁上。
“伯言,”吕蒙的声音很低,“你实话告诉某……我们,还来得及吗?在刘备大军压境之前,在武陵之火燎原之前……我们真能赢回……那些民心吗?”
陆逊没有立刻回答。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江陵城寂静无声,但这寂静之下,涌动着多少暗流?
“都督,”他缓缓道,“逊不知能否完全赢回。但我知道,若不去争,则必输无疑。关羽……他给我们上了一课。战争,不止在沙场。从今日起,每一斗平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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