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确的指向,没有具体的策略,甚至没有逻辑,它只是一种纯粹的条件反射,一种在无数次濒临崩溃的边缘挣扎求生后,烙印在生命本能最深处的、对“沉没”的恐惧与反抗。
“睁……开眼……”
她对自己下命令,用尽残存的、几乎不存在的力量,去驱动那早已不属于自己、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
视野,极其缓慢地,从一片纯粹的、令人作呕的黑暗,逐渐过渡到一片模糊的、摇晃的光晕。光影扭曲,色彩斑驳,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布满裂纹的毛玻璃看世界。
但至少,是“看见”了。
耳中,也重新灌入了声音。不是寂静,而是无数种声音混杂在一起的、令人头痛欲裂的轰鸣。是祭坛上混乱能量对冲的嗡鸣,是黑暗深处传来的、因“毒饵”被截取而愈发愤怒、愈发急促的、如同千万人窃窃私语的恶毒低语,是林岚压抑的、带着哽咽的呼吸声,是阿月微弱断续的、痛苦的呻吟,还有……她自己体内,血液在残破血管中艰难流淌的、如同砂砾摩擦般的粗糙声响,以及那两种剧毒在左肩肆虐时,发出的、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无声的尖啸。
所有的感知,带着千倍万倍的痛苦,汹涌回归,将“沈千凰”这个濒临破碎的存在,重新缝合、钉回现实的地狱。
她成功了,以身体彻底崩溃、意识险些彻底湮灭为代价,成功地将祭坛阵眼从崩溃边缘,暂时“钉”住了。那混合了剧毒的赤金光芒,如同投入沸油中的火星,虽然自身也在迅速黯淡、消散,被黑暗之力疯狂侵蚀、吞噬,但也同样将黑暗之力牢牢吸引、牵制在了那片小小的阵眼区域,为银白的水晶光芒争取了反击、固守的时间。
代价是,她已经到了极限。真正的极限。身体像一件布满裂痕、一触即碎的瓷器,哪怕最微弱的呼吸,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意识则像狂风中随时会熄灭的烛火,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撕裂灵魂的疲惫和痛苦。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的气息正在以一种不可逆转的速度,从这具残破的躯壳中飞速流逝,如同握不住的流沙。
“沈姑娘!你醒了?你……你感觉怎么样?”林岚哭红的双眼看到她眼皮颤动,立刻扑过来,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想碰她,又不敢,手足无措。
沈千凰无法回答,甚至无法转动眼球去看她。她全部的力气,都用来维持这最后一点清醒,用来对抗那随时可能将她再次拖入深渊的剧痛和眩晕。
她的目光,涣散地、固执地,越过林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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