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未明,沈千凰便已起身。她没有立刻开始修炼,而是先将那枚样式普通的银戒指从藏匿处取出,在晨光下又仔细端详了许久。戒指很轻,色泽暗沉,边缘有些磨损,内侧“甲戌、三七”四个小字刻痕浅淡,若非有心细看,极易忽略。材质就是最普通的银,毫无灵力波动,丢在路边恐怕也无人捡拾。但张管事特意将其与灵石一并交付,绝非无的放矢。
“甲戌……是年号么?沈家立族数百年,用甲子纪年之事不少,但以甲戌为标记的……”沈千凰在记忆中搜寻。沈家库房、账册多用年号加流水编号,但这“甲戌、三七”的格式,不像是寻常账目编号,倒更像是某种……代号?或是信物编号?与“积年旧账”有关?还是另有所指?
她将戒指重新收好,藏于贴身暗袋。此物不明用途,但必是关键,需得贴身收藏,见机行事。
早膳过后不久,张管事果然派了心腹小厮,送来一只扁平的、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布包,低声嘱咐了几句,便匆匆离去。沈千凰回到屋内,闩好门,才小心打开布包。里面是几本边缘磨损、纸张泛黄陈旧的账册,以及一叠散乱的、墨迹深浅不一的单据凭证,还有一张张管事亲笔所书的纸条,上面列了几笔账目的编号、大概年份和“需调整”的模糊要求。
账册封皮上写着“癸卯年至己酉年外院杂项支用录”、“丙午年灵谷入库出库副册”等字样,年份皆是十数乃至二十年前。单据更是杂乱,有药材入库签收单,有矿石损耗报批条,有低阶法器领用记录,还有几份字迹潦草、语焉不详的“情况说明”。纸张脆黄,墨迹晕染,许多字迹已难以辨认。
沈千凰心下了然。这就是张管事口中的“积年旧账”,怕是多年累积下来的、经手人杂乱、记载不清、甚至可能存在猫腻的糊涂账、烂账。如今上面要查,或是有人要翻旧账,张管事便想借她这双“干净”又“细致”的手,将这些账目“理清”、“做平”,最好能“天衣无缝”。
她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先净手,燃起一小段宁神静气的普通线香(用月光草残叶自制),让心神彻底沉静下来。然后,她摊开一张全新的、坚韧的桑皮纸,磨好墨,提笔蘸饱,在纸页顶端写下“旧账稽核备要”五个端正小楷。
她决定采用最笨、也最稳妥的方法:重新誊录,交叉比对,建立索引。
首先,她将所有账册、单据按年份大致排序。然后,取过第一本账册,逐页翻阅。她看得极慢,极仔细,不放过任何一个数字、一个名目、一个模糊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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