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我收了……”他将铁盒揣进寿衣宽大的袖子里,然后侧过身,让开了通往大堂另一侧、一扇隐蔽小门的道路,嘶哑道:“门后……三里……乱葬岗西头……有棵歪脖子柳树……树下……有车等……”
老瞎子点点头,竹竿一点地面,对沈千凰道:“丫头,跟上。走慢点,别踩了不该踩的东西。”
沈千凰强忍不适和虚弱,迈步跟上。经过那寿衣老者身边时,浓烈的尸臭和阴寒之气让她几乎作呕,体内脆弱的力量平衡又是一阵剧烈晃动。她死死咬住牙关,目不斜视,快步跟上老瞎子。
寿衣老者提着绿灯笼,站在原地,用那双浑浊的眼珠“目送”他们离开,直到两人的身影没入那扇小门后的黑暗,才缓缓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那些棺材和草席,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仿佛吟唱又仿佛诅咒般的低语,渐渐与义庄的黑暗融为一体。
小门外,是一条更加荒僻、几乎被野草淹没的小径,蜿蜒通向远处影影绰绰的乱葬岗。
月光被乌云遮蔽,四野一片漆黑。只有老瞎子手中的竹竿,敲击在碎石路上,发出规律的“嗒、嗒”声,指引着方向。
沈千凰跟在后面,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冷汗浸透了内衫。方才在义庄内的短短对峙,耗尽了她的心力。此刻安全暂时无虞,剧烈的疼痛和极度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再次袭来,眼前阵阵发黑。
“撑住,丫头。”老瞎子头也不回,干涩的声音飘来,“不到地方,倒了,可就真成乱葬岗的一份点心了。”
沈千凰狠狠咬了一下舌尖,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带来短暂的清醒。她不能倒在这里。幽阁的车就在前面,那是她目前唯一的生路。
乱葬岗的轮廓在夜色中如同狰狞的巨兽,磷火点点,鬼气森森。歪脖子柳树很好找,在一片乱坟包中,它扭曲的枝干如同绝望的手臂伸向夜空。
树下,果然停着一辆毫不起眼的、半旧的青篷马车。拉车的是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马,车夫戴着一顶破斗笠,看不清面容,靠在车辕上似乎睡着了。
老瞎子走到车前,竹竿敲了敲车辕。
车夫立刻“醒”了,跳下车,动作麻利地掀开车帘,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
“上去。”老瞎子对沈千凰示意。
沈千凰没有犹豫,用尽最后力气,攀上了马车。车厢里很简陋,只有一张硬木板和一条破毡子,但足够她蜷缩躺下。
老瞎子没有上车,只是站在车外,用那双灰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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