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城,“听雨轩”后院,密室。
石壁上的禁制符文流转着微光,将外界一切声响与窥探隔绝。张明远盘坐于蒲团之上,双目微阖,面色沉静。只是眉心处一道几乎难以察觉的“川”字纹,和搭在膝上、无意识微微屈伸的手指,透露出他内心的波澜并未完全平息。
“碧凝丹”的药力已化开大半,温润清凉的气息于四肢百骸缓缓流转,修复着与山河砚心神相连带来的暗伤,平复着强行催动“镜花水月”之术记录沙漏道痕的损耗。山河砚悬浮于丹田之上,表面冰裂纹般的细痕依旧,黯淡无光,但在他精心温养下,灵性的溃散之势已被勉强止住,只是修复遥遥无期,每一次灵力流转经此,都带着滞涩与隐痛,如同断骨勉强接续,动辄锥心。
他并未完全沉浸于疗伤。金丹修士的心神,足以分出一缕清明,如明镜悬于灵台,映照内外。方才与掌门凌霄真人的紧急传讯,字字句句,犹在耳畔。
“沙漏留痕指向莫测……变数之沙开始发酵……沈千凰已成关键变数……”
“监控北邙,查访沙漏,留意沈氏女……”
“剑宗超然,然树欲静而风不止……”
掌门的指令清晰而明确,却也透着山雨欲来前的凝重。北邙山阴风坳之事,已非简单的同门护法,或偶遇邪祟。那神秘沙漏的横空出世,其背后所代表的未知力量与意图,将师姐洛惊鸿的剑心涅槃,与更宏大、更凶险的棋局联系在了一起。幽墟,幽冥宗,太子府,慈云庵,还有那身世成谜、命途多舛的沈千凰……如同一枚枚被无形之手拨动的棋子,在名为“变数”的棋盘上缓缓移动。
而他张明远,如今也被置于棋盘一隅,成了执棋者(掌门)在此处的“眼”。
他缓缓睁开眼,眸中无喜无悲,唯有深思后的澄澈与锐利。神识微动,那枚凌霄真人赐下的淡金色云纹令牌自袖中滑出,入手温凉,内蕴一丝凛然不可侵犯的剑意,正是掌门信物。凭此令,他可调用临渊城及周边剑宗一切明暗力量,查阅诸多机密卷宗,甚至在某些情况下,有临机专断之权。权力愈大,责任愈重。
“苏先生。”他低声唤道,声音凝成一缕,穿透密室禁制,传入外间守候的苏文卿耳中。
片刻,密室石门无声滑开一线,苏文卿闪身而入,复又合拢石门,躬身而立:“张师兄。”
“消息搜集得如何?”张明远问道,目光平静地落在苏文卿脸上。
苏文卿神色凝重,递上一枚青玉简:“回师兄,已初步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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