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痰饮内伏”这对矛盾的处理,堪称匠心独运,绝非寻常医者能开得出。他心中暗赞,面上却不显,只道:“姑娘仁心。只是陈夫人之意,恐是希望能请姑娘过府一诊……”
“李公子伤势未愈,需每日行针调理,不宜远离。”沈千凰搁下笔,抬眼看他,眸中平静无波,“医者悬壶,旨在济世,非为攀附。若信我,此方足矣;若不信,便是亲至,亦是无用。陈夫人若问起,公子直言便是。”
李逸尘看着她沉静的侧脸,那轻纱覆面也掩不住的疏离与笃定,心中那丝异样的情绪又悄悄泛起。她似乎永远这般冷静自持,对名利毫不在意,对权贵不卑不亢,仿佛一池深水,表面平静,内里却藏着无尽幽深。他笑了笑,将药方仔细折好:“姑娘高义,逸尘佩服。我这就去回话。”
类似的情形,在接下来两日反复上演。工部尚书家的老寒腿,威远侯府小郡主的先天不足之症,甚至宫里某位太妃托了拐弯抹角的关系递来的调理方子……沈千凰皆是以“不便离府”为由婉拒亲诊,但总会根据来人描述的病情,开出相应的方子,或附上行针、艾灸、食疗等调理建议。方子无一不是切中肯綮,直指病根,用药或用针之法往往别出心裁,令人拍案叫绝。
渐渐地,京城上层圈子里流传开一种说法:丞相府那位“凰羽”姑娘,医术通神,性子却极傲,等闲请不动。但她开出的方子,却是千金难求的良方。于是,求方者愈发络绎不绝,而“凰羽”神医之名,也越发响亮,甚至带上了一丝“恃才傲物”、“神秘莫测”的色彩。这反而让一些真正有疑难杂症、求医无门的人家,更加笃信她的医术。
沈千凰对此乐见其成。名声,是她目前最需要的护身符与敲门砖。她开出的每一个方子,都经过深思熟虑,既能显其医术,又不会过分惊世骇俗,引人过度探究。更重要的是,通过这雪片般飞来的请柬与病症描述,她能不动声色地收集到大量关于京城权贵府邸的信息——人员的健康状况、府中隐秘、甚至某些不为人知的癖好与恩怨。这些信息碎片,未来或许都能拼凑出有用的图景。
当然,她也并非全然闭门不出。第三日午后,她依约去了苏太傅府上。
苏太傅的旧伤,乃是早年征战沙场时留下的暗疾,阴雨天则痛入骨髓。太医院诸多国手诊治多年,只能缓解,难以根除。沈千凰仔细诊脉后,结合前日从丞相府藏书阁中翻阅到的一本前朝军中医药残卷所载,以“阳和汤”化裁,佐以一套独特的“燔针劫刺”之法,辅以她以特殊手法调制的“坎离膏”外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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