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天,刚过晌午就阴得厉害,铅灰色的云压得很低,像是要直接扣在槐安村的屋顶上。寒风打着旋儿,刮得人脸生疼。
林晚月听见外面的喊声,心里咯噔一下,扔下手里东西就冲了出去。
王翠兰也从灶房跑出来,脸都白了:“咋了?谁掉河里了?”
林晚月二话没说,抬腿就往村外跑,一边跑一边回头急声问:“给拿干净衣服没有?河边生火了没?”
二牛跟在她旁边,上气不接下气:“拿、拿了!狗蛋爹抱着棉袄去的!火……火还没顾上生,人都乱套了!”
“回去个人!让家里生大火!烤热被子!快!”
林晚月头也不回地喊,脚下跑得更快。
冰冷的空气刀子一样灌进喉咙,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心里又急又沉。
她知道,这种天气落水,低温症和窒息都是索命的阎王,晚一分钟,生机就少一分。
后面,林大壮和闻讯赶来的村长姜长东也带着几个汉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往河边跑。
整个村子都被惊动了,刺骨的寒风中,从那些高低错落的土坯房里,老少爷们、婆娘媳妇都匆忙涌出来,裹着厚厚的棉袄,缩着脖子,朝着村外霸王河的方向聚拢。
高低不平的土路,枯黄的野草上还覆着一层白霜。
人们踩过田埂,踏倒大片枯死的芦苇杆子,嘈杂的脚步声、喘息声、焦急的询问声混成一片。等跑到河边那片开阔地,白霜覆盖的河滩没一会儿就被踩成了烂泥塘。
林晚月跑到河边时,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
狗蛋爹姜红兵瘫坐在泥地里,怀里抱着浑身湿透、面色青紫的媳妇,整个人都在抖,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
几个汉子正围着,试着按压胸口,但手法显然不对。
刘大夫也在,蹲在旁边,额头上全是汗,正按着林晚月以前简单提过的按压法子急救,但看到林晚月来,像见到救星一样,急忙抬头喊:“小林!快看看!我按了,人还是不醒!没气了!”
姜红兵看到林晚月,眼圈瞬间红了,哑着嗓子喊:“小月!小月你救救你婶子!求你了!”那声音里的绝望,让周围的人都心里发酸。
围观的人们手插在袖筒里,脚不停地在冰冷的泥地上跺着,眼神里满是担忧和一种近乎迷信的期盼,全都聚焦在林晚月身上。
这丫头能起死回生,救赵大山,救铁蛋,这次……也能吧?
冷风无孔不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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