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簪在昏暗光线里划出一道短促的弧。
噗嗤。
很轻的一声。
像戳破一个熟透的果子。
囚犯扑来的动作僵在半空。他低头,看向自己咽喉——那里插着一支发簪,只露出半寸簪尾,余下的全没入皮肉。
血先是渗出一点,然后汩汩涌出,顺着脖颈往下淌,染红衣领。
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身体晃了晃,轰然倒地。
铁链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楚明昭还保持着刺出的姿势,右手悬在半空,手指紧紧攥着簪尾。温热的血溅了她满手,还有几滴溅到脸颊上。
黏腻,滚烫。
她盯着地上那具抽搐的身体,看着他咽喉处那个小小的血洞,看着他最后蹬了一下腿,然后彻底不动了。
死了。
甬道里死寂。
狱卒手里的油灯“噼啪”爆了个灯花。
萧绝走进牢房,靴子踩在血泊边缘,停下。他蹲下身,探了探囚犯的鼻息。
然后站起身,看向楚明昭。
“手抖什么。”他说。
楚明昭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不受控制地,细微地颤抖。
她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萧绝从袖中抽出块素帕,递给她。
“擦擦。”
楚明昭没接。
她自己抬起袖子,胡乱抹了把脸。血渍在灰布上晕开,变成暗褐的污迹。
“走。”萧绝转身出了牢房。
楚明昭跟上去,路过尸体时,她停顿了一瞬。
然后跨过去。
回王府的马车上,两人沉默。
楚明昭坐在萧绝对面,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已经洗过了,狱卒端来的水,冰冷刺骨,搓了三遍。
但总觉得还有血腥味。
“第一次都这样。”萧绝忽然开口。
她抬眼。
他靠着车壁,闭目养神,像在说无关紧要的事:“吐出来,或者做噩梦,都正常。熬过去就好了。”
楚明昭没说话。
马车在青石板路上颠簸,车帘缝隙里漏进街市的喧嚣。卖炊饼的吆喝,孩童的嬉闹,妇人讨价还价的声音。
鲜活的人间。
和刚才那个阴暗腥臭的牢房,像两个世界。
回到西跨院,天已经黑了。
楚明昭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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