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st them in the most horrific and betraying way imaginable. 这是何等的讽刺!何等的绝望!
“而那个时候的王航呢?”李伯父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几乎难以察觉的哽咽,他努力压制着,使得语调变得异常平板,却更显悲凉,“他或许沉浸在失去试验体的悲伤和沉重的反思中,或许正在实验室里不眠不休地进行第二阶段的改进,疯狂地演算、实验,试图攻克那个‘碳元素快速衰减’的致命缺陷,想要挽回那些逝去的生命,证明他的路是对的。他仍然坚信,他的研究是为了那个最初的、美好的目标——造福人类,改善与收容物的关系,找到那条共存之路。”
“他被蒙在鼓里。完全地、彻底地。”李伯父的手指紧紧攥住了温热的茶杯,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对高层决策的黑暗转向一无所知,或者,即使听到一些模糊的风声,也可能被早已准备好的、冠冕堂皇的谎言所误导,认为那只是研究分支的探索,是必要的‘防御性研究’。他就像…一个倾尽心血打造了世界上最锋利、最精准手术刀的天才医生,却不知道有人已经偷偷拿起他的刀,走出了无菌的手术室,变成了在暗巷里进行精准屠杀、灭绝特定族群的刽子手。他甚至…可能还在为‘手术刀’的锋利而感到某种纯粹的欣慰。”
“而这个阶段…”李伯父的声音低沉下去,仿佛每一个音节都沾染了无法洗刷的血污,变得沉重无比,“…这个基于他王航的理论、却彻底背离了他所有初心和道德底线的黑暗应用阶段…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他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那杯中的茶汤彻底失去了热气,颜色变得沉郁。
最终,他用一种近乎虚无的、抽离了所有情感的、只剩下纯粹事实陈述的平静语气,说出了那句注定要烙印在历史耻辱柱上的话:
“……不少收容物族群,在这个阶段,被……灭种。”
“灭种”。
两个字,轻飘飘地落下,却重逾星辰陨落。砸在寂静的茶室里,砸在裴凡生的感知中,砸在过往与现在的连接点上,发出无声却足以震裂灵魂的轰鸣。
这两个字背后,是无数非人存在在绝对寂静的实验室隔离舱内或在它们自以为安全的巢穴中,毫无征兆地、成批地、痛苦地瓦解、腐烂、化为虚无时发出的、无人听见的哀嚎;是信任被最彻底、最卑劣地践踏成齑粉的刺耳碎裂声;是一条原本可能通向光明未来的道路被同类的贪婪、恐惧和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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