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天复元年,冬雪覆汴州。
宣武军节度使衙署的演武场上,寒风吹卷着积雪,溅起细碎的雪沫。一员身材魁梧的大将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刀剑疤痕,宛如铜铸的铁塔。他手持一柄九环大刀,刀身沉重,环佩在风雪中发出沉闷的碰撞声,每一次挥刀都带起呼啸的劲风,将地面的积雪劈出深深的沟壑。
“节度使大人神威!”演武场边,亲兵们齐声喝彩,声音震得树梢积雪簌簌落下。
这员大将便是朱温,字全忠,此刻虽未封王,却已是掌控汴州、郓州、兖州三镇之地的一方雄主。他停下刀势,喘息间喷出白气,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嘴角勾起一抹冷厉的弧度:“一群废物!这点风雪就喊累,他日随本帅杀入长安,难道也要这般脓包?”
亲兵们噤若寒蝉,无人敢应声。朱温性情暴戾,治军极严,稍有不从便动辄打骂,甚至斩杀,麾下将士对他既有敬畏,更有深藏的恐惧。
演武场东侧的廊下,立着一位身着青衫的文士,面容儒雅,却眼神阴鸷,正是朱温的谋主敬翔。他手中捧着一件锦袍,缓步上前:“大人,天寒地冻,莫要冻坏了身子。方才长安传来消息,昭宗皇帝已下诏,封大人为梁王,赐九锡,许大人开府建牙。”
朱温眼中闪过一丝狂喜,随即被更深的野心取代。他接过锦袍披在身上,大刀拄在地上,刀柄撞击青石的声响沉闷有力:“昭宗小儿,终究还是怕了本帅。当年黄巢之乱,若不是本帅率军勤王,他这龙椅早就坐不稳了。如今封王,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敬翔躬身道:“大人英明。长安局势混乱,宦官与藩镇争斗不休,昭宗被夹在中间,已是孤家寡人。大人此时受封梁王,正是顺应天时,日后取而代之,易如反掌。只是……”他话锋一转,“江湖上尚有不少忠于唐室的门派,如终南山的玄真派、洞庭湖的水云寨,还有暗中扶持唐室的‘护唐盟’,这些人怕是会成为大人的阻碍。”
朱温冷笑一声,抬手抚摸着刀身上的纹路:“江湖门派?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本帅麾下有‘黑鸦卫’,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死士,再加上宣武军的铁骑,莫说几个门派,便是整个江湖,本帅也能踏平!”
话音刚落,一名黑衣卫士快步闯入演武场,单膝跪地:“启禀大人,护唐盟的人在城外劫杀了我们押送粮草的队伍,为首的是玄真派弟子李存义,手持‘唐室龙纹剑’,武艺高强,弟兄们死伤惨重。”
“找死!”朱温勃然大怒,九环大刀猛地劈向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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