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雀跃。
柳惊鹊没说话,俏脸有些发红,对着顾铭举杯示意了一下。
杯盏轻轻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温热的酒液滑入喉中,熨帖了四肢百骸。
窗外,金宁府的万家灯火次第点亮,汇成一片流动的光河。
雅间里,食物的香气、酒香、家人低低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温暖而踏实。
紧绷的弦彻底松开。
乡试的成绩出来后要上报朝廷复核,朝廷确认无误后,才会批红发回。
因此乡试的放榜要足足等半个月。
而这半个月,顾铭便放下所有,全身心地享受这难得的安宁与轻松。
......
天临府,陈家。
陈云裳指尖冰凉,捏着那封薄薄的信笺立在书案前。
窗棂透进的晨光给信纸镀了层金边。
“忘机先生竟真回了?”
贴身丫鬟翠儿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雀跃。
她踮脚凑近,几乎要贴上信纸。
陈云裳没应声。
她只是盯着信封上那力透纸背的“陈云裳女史亲启”七个字。
拿出一把裁纸刀缓缓地拆开了这封回信。
信纸展开。
字迹并非意想中的端严古拙,反而透着一股清峭的锐气——
云裳妹妹:
展信安。见君手书,如闻金石掷地。女子何须困于“该当如何”?《九章》算尽天地,岂分阴阳?世有枷锁,劈开便是!
陈云裳的呼吸骤然窒住。
“世有枷锁,劈开便是”——八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进她眼底。
她想起自己放在檀木匣里的那些诗稿,想起长辈那句“女子无才方是德”,想起礼教嬷嬷的眼神。
翠儿被她凝重的神色吓住,小声唤道:
“小姐,没事吧?”
陈云裳摆摆手,示意她先出去。
翠儿狐疑地离开书房后,陈云裳才接着看第二段:
林诗悦非虚妄,乃千万闺阁照镜。
君言“鹤囚金笼”,何其痛彻!
金笼非金造,实乃千年积尘、万人唾沫凝成之冰枷。破之之法,唯以才学为斧,心志为薪。
陈云裳恍惚看见镜中的自己。
珠翠满头,罗衣华贵,却像一尊被钉死在锦缎里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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