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车辙声由远及近,在门前停住。
秦家商队的管事叩响门环,递上裹着油布的信囊:
“姑爷,这是老爷和雅文轩托我带过来的。”
油布裹着两样东西:一封是秦沛的家信,另一包则是鼓鼓囊囊的读者来信。
“有劳。”
顾铭颔首道谢,接过信囊,正准备打开看时。
斜刺里忽地伸来一只素白的手,迅疾如风,一把将那叠信抽了过去。
“我先看!”
秦明月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顾铭只觉手上一空,抬眼便见她已飞快地翻检起来。
她的目光锐利,手指在纸页间敏捷地拨动,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三十张粘连在一起的附页被她一眼挑出。
她捏住那叠附页转身便走,连秦沛的家信都没看一眼。
“神神秘秘的……”
顾铭看着她小跑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拾起被秦明月丢下的剩余信件,在院子里看起来。
秦明月的房间里。
她坐在窗下的圈椅里,背脊挺直。
窗外晨光流淌进来,照亮了她手中那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信笺。
信是陈云裳寄来的。
和上一封信相比,这封信要更坚定,更有力量。
看完信后,秦明月几乎看到了那个在县试和府试考场上拿下案首的自己。
秦明月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纸面,仿佛要穿透字迹,触摸到写信人那颗滚烫的心。
片刻之后,秦明月站起身,几步走到书案前,拂开锦垫坐下。
提起狼毫笔,墨迹酣畅淋漓。
“云裳女使:展信欣悦,见汝手书,字字如金石铿锵,掷地有声......”
“......破之何难?以才学为斧,劈之!以心志为薪,熔之!……”
写到这里,她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起一个清浅而坚定的弧度。
笔走得更疾,带着一种近乎鼓舞的力量:
“自此刻起,从零学起,何妨?算学浩瀚,吾荐汝先自《周髀》《九章》入门,日解三题,月积跬步……他日金鳞破浪,莫忘告我......”
落款“忘机”二字写得格外洒脱。
她轻轻吹干墨迹,将信纸小心折叠好,装入素白信封。
做完这一切,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院子里,顾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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