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说,货运车虽然苦,但只要能离开北平,离开这马上就要打仗的战场,那就是活路!
到了南方,上海那地方,听说繁华得很,机会也多。
我好歹有点文化,算账也懂,找份糊口的工作,应该……应该不难。”
他说着说着,像是要说服自己,又像是在说服父亲,“总比留在这儿等死强!
留在这儿,万一真打起来,枪炮可不长眼!咱们这大杂院,能挡得住啥?
破烂房子,一炮就塌了!
万一到时候围了城,断了粮,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阳怀义的声音颤抖起来,“去南方,至少能躲开战火,找个安生地方,重新开始!为了孩子,也得走!”
阳光明安静地听着,没有立刻插话。
他能理解二叔的想法。
在这个信息闭塞、人人自危的年代,普通百姓的视野有限。
他们看不到战局的全貌,更无法预知历史的走向——北平最终会和平解放,这座千年古都将免于战火。
他们只知道,战争是可怕的,是会死人的,是能摧毁一切安稳生活的洪水猛兽。
远离战区,是烙印在人们骨子里的本能。
尤其对于二叔这样,刚刚失去工作,眼看生计无着,又对北平即将沦为战场深信不疑的人来说,南迁似乎成了唯一看得见的“活路”。
那活路也许同样荆棘密布,但至少,是“离开”而不是“等死”。
老太太已经按捺不住,声音急切:“怀义,你老板真能弄到那么便宜的票?五六块银元一个人?
这……这可比我想的便宜多了!”
她转向阳汉章,脸上是混合着希望和焦虑的神情,“他爹,你听听!怀义这主意正啊!南方太平,去了那儿,总能找条活路!
上海那可是大地方,十里洋场,听说马路上都是小汽车,电灯比星星还亮!
咱们这老骨头,死也就死了,可孩子们还小啊!不能跟着咱们一起在这火坑里熬啊!”
阳汉章没有理会老伴的聒噪。
他沉默着,脸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眼神望着虚空某处,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深深的无奈:
“走……往哪儿走?人离乡贱啊。”
阳汉章看向二儿子,目光复杂,那里面有理解,有不舍,有担忧,也有一种老年人特有的固执:
“怀义,你的心思,爹明白。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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