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带勒进肩膀的肌肉,留下深深的红痕。
他继续向前走。走廊两侧的门一扇扇掠过,每一扇后面都可能封存着一段过去。有些门后传来模糊的声音:仪器的嗡鸣,像巨型昆虫的振翅;警报的尖叫,频率高到刺破耳膜;人的哭喊,男人的低吼,女人的哀求,孩童的啜泣——所有声音混在一起,形成一锅煮沸的情绪浓汤。有些门上的观察窗闪过短暂的画面:燃烧的火焰,不是橙红色,是实验特有的青蓝色,火焰安静地吞噬着文件柜,纸张在火中卷曲、变黑、化为灰烬,灰烬在空中飘浮,像黑色的雪;碎裂的玻璃,培养槽爆炸,淡黄色的营养液喷涌而出,液面上漂浮着细小的、组织状的絮状物;奔逃的剪影,人影在火焰的背景前奔跑,动作被拉长,像慢镜头,他们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扭曲成怪物的形状。
他不敢再看,不敢再听。他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靴尖,盯着灰色地板上那些菱形的纹路,数着每一步踏过的格子:一,二,三……十七,十八……数到四十三时,他感觉到怀中的箱子开始震颤。
不是之前的搏动,是更微妙的、像指南针寻找磁极般的定向震颤。箱子在他怀中缓慢转动,像有生命在调整方向,轴心是他胸口正中,箱子边缘摩擦着他的外套,发出沙沙的声响。转动的角度很精确,最终停在某个方向——走廊深处,那扇最大的门前。
牵引力来自箱子里那幅残骸。
《悲鸣》在引导他。
陆见野抬头。走廊尽头是一扇双开的金属大门。门比其他的都大,都厚重,高约三米,宽四米,表面没有任何标识,没有窗口,没有把手,光滑得像一面巨大的镜子,映出他渺小的身影。唯一的特征是在门正中央,一个手掌形状的凹陷——生物识别锁,凹陷边缘有一圈极细的蓝色光带,光带在缓慢脉动,像静脉血管。
门旁的墙壁上有一个紧急电源接口,接口盖板已经脱落,露出里面锈蚀的铜质触点。接口上方有一行小字,蚀刻在金属铭牌上,已经斑驳褪色,但还能勉强辨认:
主实验室·零号收容区
未经授权进入者将面临永久性神经摧毁
——新火计划安全条例第7条
陆见野停在门前。箱子在他怀中震颤得更厉害了,像心脏在狂跳,震感透过箱壁传递到他的手臂,震得他小臂肌肉微微发麻。他盯着那个手掌凹陷,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知道该怎么做。
但他害怕。
不是害怕门后有什么,是害怕门后的东西会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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