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喻的孤寂和沉重。
终于,他转身,朝着祠堂门口走去。
陆明舒连忙缩回头,屏住呼吸,紧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将自己完全融入阴影和雨幕中。
祠堂门被拉开,陆沉舟走了出来。他没有打伞,径直走入雨中。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肩膀,但他仿佛毫无所觉,脚步沉稳,却比平日似乎慢了一些,背影在雨夜中显得模糊而料峭。
他没有回前院书房的方向,而是朝着内宅深处,他平日起居的“听松院”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雨幕深处,陆明舒才敢缓缓吐出一口一直憋着的气,双腿一软,几乎瘫坐在地。冰冷的雨水让她浑身发抖,但更让她发抖的,是刚才看到的一切。
陆沉舟咯血。他秘密查看疑似绝密舆图。他焚烧信件。他亲手毁掉了关键的狼头令牌证物,并掩埋了碎片。
他在隐瞒什么?在保护什么?他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那不断加速的生命倒计时,是否与此直接相关?
无数的疑问在她脑海中翻腾,却没有一个答案。
她必须知道更多!那些被掩埋的碎片,或许就是线索!
等待了片刻,确认四周再无动静,陆明舒从藏身处钻出,如同鬼魅般溜到祠堂侧面的小窗下。她试着推了推那扇小窗,竟然没有从里面闩死!想来是陆沉舟刚才离开时,并未在意这扇破损的侧窗。
她费力地推开一条缝隙,钻了进去。
祠堂内还残留着淡淡的烟火气和一丝极淡的、未曾散尽的血腥味。长明灯幽幽地燃烧着,映照着无数牌位,肃穆得令人心悸。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投向角落那个陶瓮。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顾不上对祖先不敬的惶恐,用颤抖的手拿起旁边的火钳,小心翼翼地拨开表层的香灰。
很快,几块冰冷的碎片显露出来。除了青铜令牌的碎块,果然还有几片白底青花的细瓷片,看质地和花纹,像是……官窑出的上等瓷?而且,似乎原本是个小瓶或者小盒?
她仔细拨弄着,忽然,指尖触碰到一块较大的瓷片内壁,感觉有些异样。她将碎片凑到长明灯下,仔细看去。
昏暗的光线下,她看到瓷片内壁上,似乎用极细的笔触,写着几个小字,字迹被火烧过有些模糊,又被香灰污染,但依稀可辨:
“…火雷…三九…鹰…”
火雷?是指火炮、火药?三九?是日期?代指?鹰……是指鹰嘴涧?还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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