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难保不会被记住。
回到浣衣局那片熟悉的、充满压抑水汽的场地时,天色已经完全黑透。其他未被抽调的宫女早已结束劳作,用过了简陋的晚饭,大多回到了拥挤潮湿的住处休息。她们这二十人被允许去领一份冰冷的、几乎是剩饭的晚餐,然后也被赶回了住处。
浣衣局宫女的住处,是几排低矮、昏暗、密不透风的通铺大房。房间里挤满了人,空气污浊,汗味、潮湿的霉味和劣质灯油的气味混杂在一起。陆明舒被分到靠墙角的一个铺位,铺上只有一张薄薄的、散发着异味的草席和一床硬邦邦的、几乎看不出颜色的薄被。
她蜷缩在角落,就着房间里唯一一盏如豆的油灯,默默啃着手里那块又冷又硬的杂面饼子。身体因为一天的寒冷、劳碌和紧张而不住地微微颤抖,手上的伤口被碱水和药泥浸泡,火辣辣地疼,掌心那诡异的药泥气味更是顽固地附着着。
周围是其他宫女疲惫的呻吟、低声的抱怨和很快响起的鼾声。没有人注意这个新来的、沉默的哑女。
她吃完了饼子,将身体缩进那床冰冷的薄被里,闭上眼睛。脑海中,却异常清晰地回放着今天的一切:那扇紧闭的、散发着药味的雕花木门,太监嫌恶的眼神,掌心残留的黏腻触感和奇异药香……
长春宫……赤阳丹……
陆沉舟现在怎么样了?‘寒潭棘’生效了吗?他是否察觉了汤药有异?是否……在找她?
还有那个神秘的老者,他到底是谁?为何对宫廷秘道和陆沉舟的毒如此了解?他给自己这条几乎必死的路,是真的为了救陆沉舟,还是……另有图谋?
无数的疑问,如同这深宫的黑夜,浓得化不开,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
她悄悄伸出手,在薄被的掩盖下,摸索着怀中贴身藏着的、那个空空如也的羊脂玉瓶。冰冷的瓶身,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寒潭棘’的清冽寒意。
只有三天。
她必须尽快找到进入那扇门,或者接近长春宫核心区域的办法。
一夜无眠。脑海中翻腾着各种混乱的计划和设想,又一个个被现实残酷地否定。直到窗外传来第一声模糊的梆子响,宣告着新一天的劳役即将开始。
清晨的浣衣局,依旧是那副沉闷压抑的景象。陆明舒跟着其他宫女,机械地重复着昨日的活计。但她的心思,早已不在眼前的木桶和污水上。
她在等待,也在观察。
昨天那个被她弄脏门的偏殿,是临时抽调任务。今天,她们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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