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隐约有光禄寺的线。所谈内容,北缉事司(原东厂)的番子未能贴近,但交接之物,似是金银。道士身份已查明,乃朝天观挂单的云游道士,道号‘玄真’,半年前入京,平日只在观中研习丹经,少有外出。”他特意加重了“朝天观”三字。朝天观,乃皇室敕建道观,历代住持皆有皇家背景。
皇帝点了点头,脸上那抹玩味更浓,眼中却无甚笑意:“玄真……倒是会挑地方挂单。他这‘风声’,卖得可还顺利?”
骆思恭道:“除接触那两拨,暂无其他。平康馆内外,顾党、清流、还有咱们北缉事司的眼线,都盯着呢,水泼不进。”
“嗯。”皇帝将玉球置于炕几上,发出一声轻响,“盯着好。让他们都盯着。这潭水,看似被那道士搅浑了,可底下的大鱼,都还藏着呢。”他忽然看向吕忠,语气随意,却透着一股冰冷的兴味:“吕伴伴,你说,若是这‘风声’……不止在平康馆有,若是再多几处,更真切些,让该听到的人都听到,该动心的人都动心……这朝堂的水,会不会搅得更浑一点?斗得……再厉害一点?”
吕忠身子几不可察地一颤,脸上依旧恭顺:“主子深谋远虑。只是……科场乃国之重典,若风波过大,恐伤及抡才大典本身,寒了天下士子之心。”
皇帝淡淡道:“寒心?若真是栋梁之材,岂会被区区谣言左右?若本就是投机钻营之辈,借此筛出去,岂非好事?朕倒想看看,在这‘风声’之下,有多少人能把持得住,又有多少人,会原形毕露。至于斗……”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光,“让他们斗。不斗,朕怎么知道,谁忠谁奸,谁可用,谁当黜?不把这水搅浑了,那些藏在淤泥底下的脏东西,怎么翻上来?”
他挥挥手,骆思恭无声叩首,退入阴影,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
暖阁内重归寂静,只余烛火噼啪。皇帝重新望向夜空,喃喃道:“陈文若……齐国公府那个出了名的纨绔?有点意思。沈砚清想借题发挥,顾介溪想稳坐钓鱼台……那朕,就再给你们添把火。传旨……”
二月末,宫中传旨,明发天下:
大楚天子诏:
朕绍承大统,夙夜兢业,思得贤才,共襄盛治。兹特开恩科,广罗俊彦。文场大比,定于三月初三日,卯时三刻,于承天府贡院开龙门,依制举行祭告先圣、唱名搜检等仪,辰时三刻正式开考。武场大比,定于三月十五日,于西郊演武场,依制举行祭旗演武等仪,辰时一刻正式开考。着礼部、兵部、国子监、殿前司等各有司衙门,悉心筹备,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