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世界。
然而,另一个声音,一个在无数次循环绝望中淬炼出的、更加冰冷也更加清醒的声音,在他意识深处响起,压过了本能的嘶鸣:当你接过那张银色卡片,当你一次次被抛入黄昏的黑雾,当你目睹夏念初在眼前消散而无能为力,当你最终选择将那可能代表“生路”的卡片交给她,独自走向黑暗时……你以为,自己还有退回“正常”的资格吗?
站在这里的你,早已是一只脚悬在深渊之上的存在了。
后退,或许只是换一种形式的坠落。
他强迫自己进行了一次深长的呼吸。冰凉的、带着酒吧陈旧灰尘与木头气味的空气涌入肺部,带来轻微的灼痛感,却也像一剂强效的清醒剂。
他闭上眼,隔绝了眼前那扇通往未知的黑暗门扉,也隔绝了观老沉静却压迫感十足的目光。黑暗中,他仿佛再次看到了暮江星海门口循环的梧桐叶,看到了便利店暖光下夏念初困惑的侧脸,看到了吞噬一切的黑色狂潮,也看到了自己将那冰冷银卡放入她掌心时的触感……
再次睁眼时,少年眼中翻腾的惊惧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破釜沉舟般的平静。那平静之下,是认命,也是决绝。
他想,倘若这位被称为“观老”的神秘存在,真对自己抱有明确恶意,或单纯想让自己“消失”,以其刚刚展露的、完全超越理解范畴的手段,恐怕自己根本走不进这条巷子,甚至在更早的某个时刻——比如第一次触碰银卡,或是某次黑雾循环中——就已经无声无息地湮灭了,如同从未存在过。
绝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感受恐惧,思考选择,进行这场内心戏码。
这个认知残酷而直接,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剜去了侥幸与犹豫。它带来寒意,却也带来了畸形的镇定。
他不再迟疑。
抬脚,迈过那道低矮的、将酒吧破败内景与门外潮湿巷道隔开的门槛。鞋底踩上略显粗糙的暗红色旧地毯,几乎没发出声音。
他穿过狭窄得有些逼仄的门厅,目光掠过旁边积着厚灰、舞池地板黯淡无光的小舞池,掠过黑屏蒙尘的液晶电视和堆叠的旧音响,步伐稳定地径直走向吧台,走向那扇敞开的、如同巨兽之口的深色木门。
走向吧台这几步路,他的思绪并未停歇。
目光所及之处的陈旧破败,与脑海中那些惊心动魄的记忆碎片交织碰撞:粘稠如活物的黑雾,冰冷贪婪的无形注视,夏念初色彩褪去、轮廓消散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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