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的黑暗如浓稠的墨汁,将视觉剥夺得只剩轮廓与想象。
黎川的呼吸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粗重,每一次吐息都化作白雾,在眼前短暂凝聚又迅速消散。
寒冷已不再是外部的刺激,它渗入了骨髓,成为身体的一部分——手腕和脚踝的青黑没有缓解,皮肤上凝结的冰晶随着他的动作簌簌掉落,在黑暗里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某种不祥的计数。
前方,那条褐色鳞蛇滑行的声音持续传来。
很轻,很均匀,像丝绸摩擦冰面。那声音成了黑暗中唯一的指引,也是唯一让黎川知道自己并非完全孤悬于虚无的证明。他强迫自己跟上,脚步虚浮而谨慎,每一步都先用脚尖试探地面,确认没有暗坑或滑腻的冰层,才敢落下脚跟。
尽管理智告诉他——这是模拟,银卡会在关键时刻将他拉回现实,不会真的死亡——但恐惧从不听从理智的安排。
它潜伏在心跳的间隙,蛰伏在每一次呼吸的颤抖里,在他试图迈步而肌肉因冻僵而痉挛时猛然攥紧他的内脏。
黑暗中,时间失去了刻度,距离失去了意义,只有那条蛇滑行的声音,和越来越沉重的、仿佛灌了铅的腿。
“嘶……沙沙……嘶……”
鳞片与冰面摩擦,单调,持续,像某种催眠的咒语。
黎川咬紧牙关,舌尖抵住上颚,用刺痛保持清醒。
他数着自己的脚步,一百步,两百步,三百步……洞穴的走向似乎在改变,从平坦渐渐转为向下的斜坡,坡度很缓,但足以让人感受到重心的微妙偏移。空气的质感也在变化——那种纯粹的、干燥的寒冷里,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湿润?
又走了大约一百步,黎川忽然停住了。
前方的滑行声消失了。
不是渐弱,不是远去,而是戛然而止,仿佛那条蛇凭空蒸发。黑暗里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在耳膜内疯狂擂鼓。他僵在原地,全身肌肉紧绷,手指无意识地蜷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寂静。
绝对的、压迫性的寂静。
黎川能听见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声音,能听见关节因僵硬而发出的细微“咯吱”声,能听见……某种极其微弱的、仿佛来自极远处的风声?不,不是风声。
他缓缓抬起头,尽管视野里依旧一片漆黑。
就在这时——
光来了。
不是突然炸开的强光,而是从洞穴深处、从他前方大约二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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