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力透纸背的大字:“道心在己,非关天资!”
笔尖落下,墨迹晕开,仿佛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想起无数个寒冬的清晨,天还未亮,她便顶着能割裂皮肤的刺骨罡风,独自来到镇界碑前,用冻得红肿开裂、渗出血丝的手指,一遍遍临摹碑上那些看似杂乱、实则蕴含剑道至理的古老剑痕,风雪灌入衣领也浑然不觉;想起为了攒够购买这本《地域志》所需的十颗下品灵晶,她连续啃了半个月的冷硬杂粮饼,省下每一颗可能得到的灵晶,饿得眼前发黑也咬牙坚持;想起每一次被嘲笑、被忽视、被当成空气后,她默默回到那间冰冷漏风的小屋,擦干无人看见的眼泪,对着那柄破旧的铁木剑,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挥动,直到手臂酸麻得抬不起来……这些,无关天赋,无关他人的评价,是她用汗水和鲜血,用日复一日的坚持,一点一滴浇灌出的、独属于她林霜华的“道心”!是支撑她在这冰冷宗门中蹒跚前行的唯一脊梁!
胸中块垒,化作笔底波澜。她不再犹豫,不再彷徨,将心中那份沉重的不甘、那份近乎执拗的坚持、那份深藏于卑微之下的不屈信念,化作一行行朴实无华却字字千钧的文字,倾注于笔端,流淌在洁白的答卷之上。她写她的笨拙,写她的缓慢,写她的挣扎,写她在无数冷眼与嘲笑中,如何用最笨的方法,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行。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引经据典,只有最真实的经历和最朴素的感悟。
一个时辰,在笔尖与纸张的沙沙摩擦声中,转瞬即逝。
“时辰到!停笔!” 严松长老冰冷的声音如同断头铡刀落下。
考卷被依次收走。当严松走到林霜华身边时,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他锐利的目光在她那份字迹工整、卷面干净却明显缺乏华丽修饰的卷面上扫过,尤其在最后那道占据了半页篇幅的论述题上停留了片刻。他看到了那七个力透纸背的大字,也看到了后面那些朴实甚至显得有些笨拙的叙述。他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眼神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但最终,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收走了卷子,什么也没说。
林霜华随着沉默的人流走出考棚,冰冷的山风如同无数细针,瞬间刺透单薄的衣衫,让她因长时间伏案而有些昏沉的头脑瞬间清醒。刚走到门口,一阵比寒风更喧嚣的议论声浪便扑面而来。
“快看!苏师妹出来了!”
“不愧是苏师妹,听说她半个时辰就答完了所有题目!”
“那还用说?澄澈道心,过目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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