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毕,躺在那张床上。
布帘另一侧安静无声,马晓云似乎已经睡下了。
窗外月色朦胧。
陈时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往东二里地,服装厂,几百女工,江浙来的,管理严格,工作辛苦……
这些零信息在他脑海中反复盘旋。
林晚,有很大的可能,就在那里,在那些女工之中。
不过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来深圳。
他需要去确认。
明天,他要去那里看看。
哪怕只是远远地望一眼那厂房的轮廓。
……
天刚蒙蒙亮,杭州城西那片老旧居民区笼罩在一层薄雾里。
林晚像过去无数个清晨一样,轻手轻脚地起床,穿好那身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和蓝布裤。
弟弟林建国还在里间打着轻微的鼾,妹妹林小娟蜷缩在薄被里,小脸睡得红扑扑。
母亲周淑芬的咳嗽声从隔壁传来,比昨晚似乎更重了些,一声接一声。
林晚心里一紧,走到母亲房门口,轻轻推开一条缝。
母亲侧躺着,手捂着胸口,咳得身体微微颤抖,脸色潮红。
“妈,你咳得厉害,今天别去糊纸盒了,在家歇着吧。我去给你买点药。”林晚走进去,低声说。
周淑芬好不容易止住咳,喘着气,声音嘶哑:“歇什么歇……咳咳……这个月还没做完定额,扣了钱,下个月你弟的学费怎么办?药……别买了,老毛病,忍忍就过去了。抽屉里还有点甘草片,我含两片。”
林晚没说话,转身去堂屋五斗橱最下面的抽屉里翻找。
哪里还有什么甘草片,只有一个空了的的纸包。
她默默合上抽屉,从自己贴身口袋里摸出昨天刚领的八毛钱工资,又从一个旧铁皮盒子底层,拿出她今年攒的三块五毛钱。
一共四块三毛。
她攥着这沓皱巴巴的毛票,心里沉甸甸的。
这点钱,去药房抓两副便宜的中药大概够,但弟弟下个月的学费五块钱还没着落,家里的米缸也快见底了。
“晚晚,”母亲在里间叫她,“你张阿姨昨天临走时说,今天下午带吴家那儿子过来,正式相看。你上午就别去印刷厂了,在家收拾收拾,换件像样点的衣服。吴家那边说了,要是相中了,彩礼能给这个数。”
“三百块。有了这笔钱,你弟的学费,家里的开销,还能给你妈我抓点好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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