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而无力的安慰“辛苦你了”?
或者,更糟的,是石沉大海,直到第二天才得到回音?
那瞬间,她忽然觉得,连发出这条信息,都成了一种负担。一种需要向对方解释现状、可能引发不必要的担忧、又或者仅仅是暴露自己此刻脆弱的负担。而她已经不习惯,也不愿意,在他面前脆弱了。
最终,她删掉了打好的字,只是拍了一张米豆睡着的侧脸(避开了扎着针头的手背),发在了只有几个亲密朋友可见的朋友圈,配文:“小家伙快点好起来。” 很快,朋友们点赞、留言、关切询问。她一一回复,心里那点惶然,在虚拟的陪伴中稍稍熨帖。而南乔,大概要到很久以后,偶然翻看朋友圈时,才会得知儿子曾生过这样一场病。或许他会发来一句迟到的问候,而她,大概也只会回一个“早就好了,没事”。
争吵需要碰撞,需要面对面时激荡的火花,需要即时反馈的锋利言辞。而他们之间,横亘着太远的距离和太长的时间差。任何情绪,发出去,像投进深谷的石子,要等很久才能听到微弱的、失了真心的回响。等回响传来时,投石的人早已平复了心境,甚至忘了当初为何要投出那块石头。
于是,所有细微的不满、隐隐的失望、偶尔窜起的火,都在漫长的传输等待中冷却、风化,最终变成心底一层层默然的尘埃。连委屈,都因为无人接收,而失去了诉说的意义。
难得的相聚里,也吵不起来了。那短短几日,像借来的时光,被一种无形的、紧张的“和睦”协议笼罩着。南乔总是更沉默,更勤快地做这做那,眼神带着补偿般的讨好,却也带着旅行者般的疏离。苏予锦则像一个礼貌而周全的房东,安排好食宿,汇报着“家”的情况,避免任何可能引发不愉快的话题。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过度的小心翼翼,连呼吸都怕太重,打破这脆弱的平静。
有一次,南乔回来,发现苏予锦换掉了用了多年的旧沙发。那是一张米黄色布艺沙发,扶手处被磨得发白,是刚结婚时一起在二手市场淘来的。南乔愣了一下,站在客厅中央,看着那套崭新的、灰蓝色的绒面沙发,张了张嘴,最后只说:“挺……挺好看的。”
苏予锦正在泡茶,头也没抬:“旧的弹簧坏了,坐着不舒服。”
“哦。” 南乔应了一声,走过去,想坐下,又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最终只是用手摸了摸那光滑冰凉的绒面。“该换的。早该换了。”
没有质问“为什么不跟我商量”,没有怀念“那沙发陪了我们好久”,甚至没有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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