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的事业,像一列终于驶入既定轨道的火车,开始加速。那个市政配套项目成了最好的名片,他不再需要四处求人、啃最难啃的骨头来证明自己。机会开始主动找上门,虽然依旧是中小型项目为主,但利润率、规范性和稳定性都上了台阶。他换了办公室,从小单间搬到了同栋楼里一个更宽敞的套间,添置了像样的办公家具,招聘了专职的会计和项目助理。皮卡换成了更能应付商务场合,虽然依旧是国产品牌,但崭新、锃亮,停在工地边上时,也能引来工友们几句“南老板鸟枪换炮”的调侃。
他依然是工地上的常客,晒得黝黑,穿着沾满灰浆的工装裤和旧T恤,和工人们一起蹲在路边吃盒饭。但气质终究不同了,那是一种被风霜和成功共同打磨过的沉静与笃定,眼神里少了惶惑,多了审视和决断。他学会了在酒桌上得体地周旋,学会了看合同里隐藏的陷阱,学会了用专业术语和精准的数据说服甲方。那个曾在铁皮工棚里盯着转账通知、眼底布满红血丝的男人,似乎被岁月和汗水彻底重塑了。
只是,关于“家”的那一部分,始终停滞在遥远的过去,并且被他有意无意地,越推越远。
汇款从未间断,甚至随着他收入增加,数额也水涨船高,远远超过了法律要求的抚养费标准。但他和苏予锦之间,除了银行系统冰冷精准的转账记录,再无其他。那个视频通话的窗口,在手机上沉寂得落了灰。起初,苏予锦还会在收到钱后,发来一条格式化的短信:“钱已收到。” 后来,连这条短信也停了。仿佛两人之间只剩下这单方面的、定期的资金输送,是连接两个平行世界的唯一,且越来越细的线。
南乔不是没想过打破沉默。公司接到第一个真正盈利可观的大单那天,他独自在办公室坐了很久,窗外华灯初上。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拿起手机,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他想告诉她,最难的时候过去了,他站住了。他甚至荒谬地觉得,这笔钱,或许能赎回一点什么。但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说什么呢?报告成绩?展示他现在“配得上”了?这念头本身就让他感到一阵迟来的、尖锐的羞耻。当初压垮他们的,从来不只是钱的数目,更是那份在绝境中被检验的、冰冷的权衡与放弃。如今他有了钱,那裂痕就会自动愈合吗?不会。它只是被时间覆盖上了厚厚的尘埃,看似平整,底下依旧是深渊。
而且,他也没有资格再去打扰。从他选择用工作和沉默来应对一切开始,从他屏蔽她的朋友圈、回避视频里米豆期待的眼神开始,他就已经单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