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归根结底,贵在‘知人善任’与‘明察下情’八字。尤其在颍川乃至整个豫州,诸多世家大族关系盘根错节,利益交织。处理政务,不可一味依靠强硬手段,那样易生抵牾,酿成祸患;但亦不能过分迁就退让,否则政令不出州府,威信扫地。需得刚柔并济,如同执笔,既有中锋的骨力,也需侧锋的妍润,关键是要找到那个能让各方勉强接受、至少不强烈反对的平衡之点。”
她走近两步,指着刚才议事时使用的豫州地图,具体解释道:“譬如这清核田亩,直接触及世家大族的根本利益,若像某些人所言,强行推动,派酷吏下乡,无异于抱薪救火,必生巨大阻力,甚至可能引发局部动荡。但若换一种方式,借力打力,像条陈中所说,让部分较为开明、或与荀家关系密切的士族参与其中,使他们的一部分利益与州府的政策部分绑定,让他们意识到配合州府亦有其好处,至少不全是损害,那么推行起来的阻力便会小很多,往往能收到事半而功倍之效。这便是我方才所说的‘平衡之点’。”
刘湛凝神静听,心中深以为然。他明白,荀妤此刻不仅仅是在就事论事地出谋划策,更是在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向他传授与这个时代根深蒂固的士族阶层打交道时所必须掌握的微妙分寸和潜规则。她的存在,如同一座精巧而坚固的桥梁,有效地连接着他这个思维观念迥异于常人的“外来者”与盘根错节的本土势力之间,使得各项看起来美好却可能“水土不服”的政策,能够找到更合适的切入点,更顺畅地推行下去,减少内耗和摩擦。
在荀妤这位日益得力的臂助协同下,刘湛开始以颍川为样板,系统地构建和夯实他的内政体系:
其一,招贤纳士,唯才是举。 他明确下达州牧令,昭告全州:选拔人才,将不拘泥于家世门第高低,凡确有治国安邦之策、用兵韬略之才,或精通农桑水利、工巧营造等实用技术者,无论出身士族还是寒门,皆可毛遂自荐,或由他人举荐。州牧府将设立专门的考核机制,由荀衍、陈群等人主持,经实际考察后,量才录用,授予相应职位。此令一出,如同在略显沉寂的豫州士林投下一块石子,虽然也引来了部分守旧士族的非议,认为“有违古制”,但也确实吸引了不少颇有才干却苦于出身、无缘仕途的寒门才俊,以及一些掌握特殊技艺的工匠、医者前来投效。州牧府下属的各个机构,人才储备开始渐渐变得充实,不再是初期那般捉襟见肘。
其二,劝课农桑,休养生息。 刘湛深知,在这个时代,农业是绝对的立国之本,是维系统治、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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