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贾诩这位深谙关中形势、智计百出犹如老狐的谋士倾力相助,刘湛的西进大军仿佛在精良的装备与高昂的士气之外,又被注入了一股无形却至关重要的底气。队伍继续沿着崎岖坎坷、年久失修的古道向西北方向坚定挺进,但整个行军氛围已然与之前有所不同。斥候的派遣变得更加频繁、更有针对性,如同撒出去的一张张精准的网,重点探查潼关守军动向、关内舆情以及可能存在的其他势力眼线。行军路线也根据贾诩对地理的熟悉和对人心的洞察,进行了几处不易察觉的微调,尽量避开那些容易被埋伏或监视的险地隘口,整体速度却因路线优化和情报先行,反而丝毫不减,如同一条知晓了猎物确切位置的巨蟒,悄无声息却又迅速无比地逼近目标。
越靠近司隶地区,战争的创伤便越是触目惊心,几乎达到了令人窒息的程度。途经的村落大多十室九空,残破的屋舍如同被掏空了内脏的骷髅,黑洞洞的窗口无声地凝视着这支陌生的军队。
原本应该孕育生命的田野,如今是大面积令人心寒的荒芜,杂草丛生,甚至能看到零星的白骨曝露于荒野之上,分不清是人还是牲畜,在惨淡的阳光下泛着瘆人的光。成群的乌鸦如同不祥的乌云,时而盘旋而起,时而落下啄食,发出嘶哑而令人心悸的啼叫,更添了几分死寂与悲凉。空气中似乎总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却又挥之不去的焦糊味、尸骸腐败的恶臭,以及一种属于绝望的冰冷气息。偶尔遇到的小股溃兵或拖家带口的流民,看到这支盔甲鲜明、刀枪如林、杀气腾腾的庞大军队,无不吓得魂飞魄散,如同遇到天敌的虫豸,连滚带爬地远远躲开,躲进更深的草丛或山沟,连大气都不敢喘。
贾诩骑着一匹特意为他寻来的、性情极为温顺的棕色驽马,混在刘湛的中军队伍里,位置既不显眼,又能随时应对咨询。大多数时候,他都沉默寡言,微眯着眼睛,仿佛在打盹,但那双看似被岁月磨砺得有些浑浊的眸子里,实则时刻闪烁着洞察一切的精光,如同最老练的猎人,细致地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军队的状态、乃至天空中飞鸟的动向。郭嘉倒是找到了新的乐趣,时常驱马凑近贾诩,看似漫无边际地闲聊,从关中气候谈到士族家风,实则言语间不断套取着关于关中各方残余势力、地理险隘、人情世故乃至将领脾性的珍贵信息。两个时代顶尖谋士的交流,往往在平淡无奇、甚至有些琐碎的话语间暗藏机锋,充满了试探、印证与智慧的碰撞,让旁听的刘湛常常有茅塞顿开、受益匪浅之感。
“文和先生,”这一日行军间隙,郭嘉又晃悠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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