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伴随着甲胄叶片规律摩擦的“哗啦”声,如同潮水般开出营寨,在霸陵原野上迅速展开战斗队形。最前排是手持巨盾和环首刀的刀盾手,盾牌相连,组成一道移动的铜墙铁壁;其后是如林般密集竖起的长枪兵,枪尖在渐亮的天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寒芒;弓弩手则压住阵脚,箭囊饱满,弓弦紧绷,沉默中酝酿着致命的风暴。各色旗帜在微弱的晨风中猎猎作响,虽无震天的呐喊,但这沉默的推进、森严的阵列,本身就散发出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庞大压力,如同海啸前的退潮,向着西凉军阵地弥漫而去。
与此同时,另一支决定胜负的力量也开始行动。沈弥率领着他所辖的部分横江营以及精心挑选的千余精锐骑兵,如同融入雾气的幽灵,从大营侧翼悄无声息地迂回而出。他们放弃了沉重的辎重,人马皆轻装简从,借助着起伏的丘陵地形和尚未完全散去的浓雾掩护,如同暗夜中的匕首,精准而迅捷地向着预定的目标——李傕军与郭汜军那看似连接、实则脆弱不堪的结合部——直插过去。为了达到突袭的极致效果,连战马颈下的鸾铃也被暂时摘下,整个队伍在行进中几乎只听到压抑的呼吸声和衣物摩擦的窸窣声,纪律严明得令人心悸。
对面的西凉军大营,在豫州军号角响起的那一刻,就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沸油锅,瞬间陷入了更大的混乱和恐慌。军官声嘶力竭的呵斥叫骂、士兵惊慌失措的奔跑呼喊、兵甲器械仓促碰撞的杂乱声响……各种声音扭曲混杂在一起,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恐惧与组织的涣散。刘湛大军的主动出击,彻底打乱了李傕和郭汜本就脆弱不堪、互相猜忌的防御部署。两人被迫仓促迎战,手下的部队勉强被驱赶到一起,摆出的阵型却松散而扭曲,如同两条受伤后被迫缠绕在一起的毒蛇,充满了不适与敌意。两军之间的结合部更是明显薄弱,士兵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对身旁“友军”的不信任,以及对即将到来命运的深切恐惧,士气低迷到了极点。
朝阳,如同利剑,驱散了部分迷雾,将两军对垒的宏大而惨烈的场面,清晰地、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天地之间。一边,是军容严整、铠甲鲜明、杀气腾腾如泰山压顶的豫州王师;另一边,是衣衫褴褛、旗帜杂乱、阵型歪斜,却依旧能从那些亡命徒眼中看到困兽犹斗般悍气的西凉残军。
“擂鼓!”刘湛看准时机,手中令旗猛地挥下!
“咚!咚!咚!咚——!”设置在阵后的数十面牛皮战鼓被力士同时擂响!这鼓声不再是号角般的警示,而是如同来自远古洪荒的雷霆,沉重、狂暴、连绵不绝,一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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