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星夜兼程,已抵新安,与我军灞上大营的前哨斥候,已然能够隔河相望。旌旗漫野,声势浩大。”他顿了顿,补充了最关键的一句,“观其态势,来者……绝非善意。”
“他当然不善。”郭嘉嗤笑一声,终于将目光从房梁上收回,打破了厅内令人窒息的沉寂。他踱步走到炭盆边,伸出手感受着那跳跃的暖意,语气带着他特有的、看透世情的嘲讽,“丢了张辽这块眼看就要到嘴的肥肉,心里正滴着血呢。又被主公凭借朝廷大义,在大将军的位子上结结实实压了一头,名分已定,他曹孟德何时吃过这种闷亏?心里不定憋着多大一股邪火,窝着多少不甘。”他转过身,面向刘湛,脸上那戏谑的表情下,是冰冷的分析,“这回他可是把能带来的家当差不多都带来了,摆明了不是来旅游观光,更不是来真心朝拜天子的。就是要找回场子,用他兖豫精兵的刀锋,逼着我们重新划分这长安、乃至关中的权力版图!”
刘湛停下了那无意识敲击案几的手指,指尖感受到紫檀木传来的冰凉触感。他深邃的目光缓缓扫过厅内每一个人的脸庞,最后定格在跳跃的炭火上,声音平稳却带着千钧之力:“局势已然明朗。依诸位之见,曹孟德此番倾力而来,其真实意图,究竟是欲战,以武力解决问题?还是欲和,以兵威为筹码,行胁迫之实?”
贾诩缓缓抬起头,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看向刘湛,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仿佛来自冰原深处的、冰冷的确定性:“战,他未必敢,至少不敢率先发动。”他语速缓慢,字字清晰,“长安城高池深,经我军连日加固,更显险固。我军据城而守,以逸待劳,更兼主公手握天子,占据政治与大义名分的绝对高地。曹操若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强行攻城,胜算不足三成,且必担上‘攻打帝都、胁迫天子’的叛逆恶名,天下共击之,其势必崩。此乃下下之策,曹孟德奸雄之姿,绝不会行此不智之举。” 他话锋微转,继续道:“然,其势已成,兵锋正盛,锐气难当。若我方应对失当,使其一无所获,空手而归,其必不甘心。长期陈兵城外,与我形成对峙之势,消耗我方钱粮,牵制我方精力,更可借此机会,暗中联络关中尚未完全归附的诸将如段煨、张横等,或设法离间我军内部。时日一长,变数丛生,于我稳定关中、经略四方之大计,亦是极为不利。”
徐晃抱拳沉声附和,甲叶随之发出轻微的铿锵之声:“文和先生所言,切中要害。曹军精锐,尤其是那支由曹纯统领的虎豹骑,来去如风,野战能力极强,确是我军劲敌。若任其长期盘踞城外,如同恶虎卧于榻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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