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诚恳,先让对方的情绪得到安抚。
随即,他话锋悄然一转,如同溪流遇石,自然而然地改变了方向,声音依旧平和,却带上了一种沉重的力量:“然,诸位老先生可知,你我如今所处之天下,是何等局面?是何等危急存亡之秋也?”他目光扫过众人,不待他们回答,便自问自答,语气陡然变得激昂起来,“北地袁绍,虎踞河北四州,带甲百万,粮秣堆积如山,近日更已彻底吞并公孙瓒,其势如日中天,南下之意,已是昭然若揭!东方曹操,虽暂退兖州,然其雄才大略,鹰视狼顾,麾下谋臣如雨,猛将如云,其心岂甘久居人下?荆州刘表,坐拥江汉,看似守成,实则暗藏机心;西凉韩遂、马腾,羌胡混杂,反复无常;乃至江东孙氏,亦非池中之物!此等群雄,皆非安分守己、尊奉朝廷之辈!天下汹汹,刀兵四起,大汉江山,实已到了悬崖边缘,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宗庙倾覆之祸!”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厅堂中央,手指指向窗外那阴沉压抑的天空,声音提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与沉痛:“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若此时仍拘泥于常制,恪守旧章,致令政出多门,号令不一,决策迁延,岂非是自缚手脚,自毁长城?岂非是公然予外敌以可乘之机?届时,强敌叩关,烽烟再起,你我又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有何面目去面对天下嗷嗷待哺的黎民苍生?!”
他转过身,目光如电,直视着杨彪等人,一字一句,斩钉截铁:“湛,受陛下厚恩,委以重任,授以大将军之职,录尚书事之权!在此危难之际,唯有集中权柄,统一号令,整合四方之力,方能外御强敌,内安黎民!此非为湛一人之权位荣耀,实乃为大汉江山之存续,为天下苍生之性命所系!不得已而为之!”他停顿了一下,语气稍稍缓和,但依旧坚定,“湛在此,亦可向诸位老先生,向陛下,向天下人立誓!待他日,扫平群雄,涤荡寰宇,天下安定,海内升平之日,湛自当奉还大政,归权于陛下,而后功成身退,归隐林泉,绝无恋栈权位之心!此心此志,天地可鉴!”
这一番话,情理交融,既有对现实严峻形势的透彻分析,又有对自身行为的“不得已”辩护,更辅之以对未来的庄重承诺,将“揽权”的行为巧妙地包装成了“为国纾难”、“舍小我顾大义”的壮举。言辞恳切,气势磅礴,掷地有声,一时间竟让杨彪等几位饱读诗书、善于辞令的老臣,面面相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他们空有满腹经纶和道德文章,却拿不出任何能够应对当前危局的有效策略,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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