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懂”的笑容,顺手拎起脚边的酒坛,笑道:“主公放心,嘉明白!这差事嘉最是拿手。正好,元让将军昨日输了我一坛他珍藏的‘英雄血’,说是一起‘解解千愁’,我这就去他府上叨扰一番,与他好好‘愁’上几杯!保证把他肚子里那点实话都套出来!”说着,他便对着刘湛和荀彧随意地拱了拱手,哼着不知从哪个勾栏瓦舍学来的、不成调的小曲,晃晃悠悠、旁若无人地掀帘出去了,来时一阵风,去时亦如风。
书房内,再次只剩下刘湛与荀彧二人。炭火依旧,檀香袅袅,但气氛已然不同。刘湛走到书案前,目光落在荀彧带来的那几份代表不同势力声音的表章上,更仿佛穿透了它们,看到了外间库房里那堆积如山的、象征着权力与野心的纸山帛海。
“文若,”他忽然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飘忽,像是在问荀彧,又像是在自问,“你说,千百年后,史家秉笔直书,会如何记载今日?是着重描绘这库房中满坑满谷、如同雪片的劝进表章,以此证明孤乃众望所归?还是……会更着墨于孤此刻的再三推辞,以此彰显孤之‘谦德’?”
荀彧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跨越时空的问题。随后,他抬起眼,目光清澈而肯定,恭敬地答道:“回主公,史书工笔,当会记载,主公顺天应人,承继大统,革故鼎新,开启新朝盛世。此乃主流,亦是定论。至于过程……三辞三让,不过是上古流传之礼,必经之程序,如同祭祀前之斋戒,必不可少,却非核心。后世明眼之人,自会透过表象,看到天命人心之所向,以及主公戡乱定鼎之实绩。”
刘湛闻言,笑了笑,未再言语。只是那笑容里,包含了太多复杂难言的情绪——有对权力的洞悉,有对历史的淡漠,也有对身后名的些许在意,最终都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融入了这温暖而压抑的书房空气之中。
窗外,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厚重的云层终于不堪重负,再次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无声无息,却密集而执着,仿佛要将世间一切污浊与痕迹都彻底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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