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在法理上(至少曾经)与汉室中央的联系。然而此刻,这枚昔日代表荣耀与合法性的玉圭,握在手中,却隐隐传来一种异样的、仿佛会灼伤皮肤的烫手感。
堂下,分列左右两班的江东文武重臣,人人面色凝重,气氛压抑得几乎要滴出水来,连彼此间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与北方大魏刚刚完成的、那场极尽荣光的开国大典、遍封功臣、颁布新律的意气风发、锐意进取相比,此时的江东权力核心,正站在一个关乎生死存亡的命运十字路口,面临着自孙策平定江东以来,前所未有的、如同泰山压顶般的巨大外部压力与内部抉择的煎熬。
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长史张昭,作为文臣之首,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清了清有些干涩的嗓子,声音苍老而沉重,如同被江水千百年来回冲刷、浸泡过的古木,带着岁月的沧桑与现实的冰冷:“消息……已经从多个渠道反复确认,确凿无疑了。”他顿了顿,仿佛说出那个名字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刘湛……不,现在应该称之为,魏帝刘湛,已于月前在邺城南郊,筑坛受禅,正式登基为帝,定国号为‘大魏’,改元……泰始。”他每缓慢而清晰地吐出一句,堂内那原本就稀薄的空气似乎就随之凝固一分,温度也仿佛降低了几度。“北方九州,自幽并至凉益,纵横万里,已尽入其手,归于魏国版图。其麾下文武,从荀彧、郭嘉到夏侯惇、徐晃,皆得高官厚禄,封侯拜将,据说邺城当日,欢声动天,士气之盛,一时无两。”张昭的陈述,没有添加任何个人情绪,只是平铺直叙那冰冷的事实,但正是这种客观,反而更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
“伪魏僭号,篡汉自立,实乃国贼!人人得而诛之!” 一声清越而带着金石碰撞般铿锵之音的怒斥,如同利剑划破凝固的空气,骤然响起。说话的正是江东的军事支柱、时年三十三岁、风华正茂的都督周瑜。他今日身着一袭素白底绣着暗银云纹的锦袍,腰间束着玉带,即便在这闷热得令人烦躁的夏日,也依旧显得身姿挺拔,风姿特秀,宛如玉树临风。只是,那张俊朗如玉、平日里总带着几分儒雅从容的脸上,此刻却布满了凛冽的寒霜,一双凤目之中锐利如刀锋的光芒几乎要透体而出,直视端坐于上的孙权。“主公!”周瑜的声音激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刘湛此贼,行此篡逆之事,背弃汉室四百年恩德,乃是天下共愤之贼!我江东基业,乃讨逆将军(孙策)与主公,历经无数血战,一刀一枪拼杀所得,凝聚着无数江东子弟的热血与忠魂,岂能向此国贼屈膝称臣?当立刻厉兵秣马,整顿军备,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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