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令下,再次以最高效率隆隆开动起来。邺城的命令,通过四通八达、驿站密布的官道,以快马接力、日夜不息的方式,迅速传遍各地州郡军营。沉寂了不到两年的中原大地,仿佛一头被惊醒的巨兽,再次响起了军队集结的苍凉号角、战马踏动大地的沉闷轰鸣,以及无数被征召的民夫,推着吱呀作响的粮车,喊着低沉号子转运粮草时那沉重而充满力量的脚步声。一股无形的、压抑已久的战争风暴,正在迅速凝聚、膨胀,即将向着南方,猛烈爆发。
退朝后,刘湛并未立刻离开温室殿。众臣散去后,殿内骤然空旷,只剩下香炉中檀香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以及火地系统带来的、持续不断的低沉嗡鸣。他踱步回到那巨大的地图前,目光再次落在那条曲折的长江防线上。
“奉孝,你方才说皖口,确有把握?”刘湛没有回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连续多日的议事和战略推演,即使是他这样精力充沛的帝王,也感到了精神上的沉重负荷。
郭嘉并没有像其他臣子那样立刻恭敬回答,他反而寻了个靠近暖源的绣墩,有些随意地坐了下来,伸出双手在虚空中烤了烤——尽管殿内已经很暖和了。“陛下,”他懒洋洋地开口,“兵者,诡道也。世上哪有万全的把握?无非是看谁算得更远,藏得更深,动作更快。”他抬眼看了看刘湛的背影,“皖口地势隐蔽,水流复杂,江东在此处的布防,据细作回报,仅是常规戍守,兵力不过一营。只要徐公明将军行动够快、够隐秘,趁雾夜渡江,成功的可能,至少有七成。剩下的三成……”他顿了顿,露出一丝略带顽劣的笑容,“就看天意,以及周瑜是不是真的能掐会算了。臣听说他近日偶感风寒,或许头晕眼花,就看漏了这里也说不定。”
刘湛闻言,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算是回应了这份不合时宜的幽默。他转过身,看着郭嘉那副仿佛随时会睡过去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呀……若是让周仓听到你这般议论周瑜,怕是又要吹胡子瞪眼了。”
“周仓将军勇冠三军,是冲锋陷阵的不二之选。至于这运筹帷幄嘛……”郭嘉打了个哈欠,“还是交给臣等动动嘴皮子比较好。毕竟,动脑子比动刀子,还是要省力些。”他这话声音不大,恰好能让刘湛听清,带着他特有的、混不吝的调侃。
刘湛终于轻笑出声,殿内凝重的气氛似乎也随之缓和了些许。“就你会偷懒。此番平吴,若功成,朕定要赏你几坛陈年佳酿,让你醉卧三日。”
“那臣就先谢过陛下了。”郭嘉眼睛微微一亮,随即又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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