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那些正在缓慢释放寒气的冰块,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冷静与条理。
刘湛微微颔首,身体稍稍前倾,手指在草案上轻轻划过,目光中流露出赞赏与深入的思索。他刚欲开口,就北地州郡推行此类专科可能遇到的阻力再询问几句,殿外却骤然响起一阵极其急促、甚至可以说是完全失了章法、透出慌乱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沉重而杂乱,伴随着金属甲叶猛烈碰撞摩擦发出的、刺耳的铿锵之声,由远及近,如同失控的战车,毫不顾及宫廷礼仪与肃静,瞬间便撕裂了殿内刻意维持的宁静与秩序!
“报——!!!”
一声嘶哑、凄厉、仿佛喉咙已被灼热空气和极度恐惧撕裂、用尽了生命全部力气发出的长呼,猛地穿透厚重的殿门,闯了进来,狠狠砸在每个人的耳膜上!紧接着,殿门被“砰”地撞开,两名值守的宫廷侍卫,几乎是半拖半架着一个人,踉踉跄跄地冲入殿内。
来人是一名低级军校,看服色应是北疆边军的斥候或信使。然而此刻,他形象凄惨到了极点——浑身浴血,那身原本代表大魏的土黄色征袍已被撕扯得破碎不堪,沾满了暗红色的血污、黑色的烟尘和灰黄的泥土,凝固板结在一起,硬邦邦地贴在身上。他脸上混杂着汗水泥污与干涸发黑的血痂,嘴唇因干渴和过度喘息而裂开数道血口子。他头上原本戴着的铁盔早已不知去向,头发散乱地粘在额前,眼神涣散,瞳孔深处却燃烧着一种极度的恐惧与完成使命的执念。在两名侍卫的搀扶下,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御阶之前,“扑通”一声,如同失去支撑的麻袋般重重跪倒在地,扬起细微的尘埃。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一枚紧紧攥在手中、此刻却显得无比沉重的令箭,高高举起——那令箭之上,赫然插着三根染血的雉羽!这是大魏军制中,代表最紧急、最危急军情的标志!
“陛下!北疆……北疆急报!云中……云中郡失守了!!”那军校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望向御座上的刘湛,声音因为长途奔驰、力竭和极度的激动而剧烈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风箱中挤出来,“鲜卑……鲜卑拓跋部,联合了部分匈奴、乌桓残部,集结……集结控弦之士超过十万,绕过……绕过了长城关隘,突然袭击云中!太守……太守王大人他……他力战殉国!郡城……郡城被屠!烽火……烽火已经燃遍了整个北疆!!”话音未落,他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萎顿在地,昏死过去。
仿佛一道无声却威力无匹的惊雷,在清凉殿内骤然炸响!巨大的冲击波,瞬间席卷了殿内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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